鹿深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尾巴缠得更紧了,嘴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像是在表达不满,又像是在寻求安慰。
溪午无奈地笑了笑,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下巴,算是安抚。山洞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可山洞里,相拥而眠的两只雪豹却透着格外的温暖。
第二天一早,鹿深时是被洞外的雪光惊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溪午正支着脑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些不甘心。
鹿深时知道他还在惦记捕猎的事,于是一骨碌爬起来,爪子叉着腰,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别想了,今天我去捕猎,你在家好好养伤。”
溪午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晃来晃去,忍不住用爪子揉了揉:“我跟你一起去,就站在旁边看着,不插手,行不行?”
他实在放心不下,雪下了一夜,外面的积雪肯定更厚了,峭壁上的冰也更滑,万一鹿深时遇到危险,他不在身边可怎么办?
鹿深时皱着小眉头,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溪午的脾气,要是不让他跟着,说不定会偷偷跟在后面,到时候反而更危险。
于是他点了点头,却提出条件:“可以,但你必须待在我指定的地方,不许靠近猎物,也不许擅自行动,听到没?”
“听到了。”溪午立马点头,生怕他反悔,“都听你的。”
他们简单吃了点昨天剩下的岩羊肉,就准备出门。
鹿深时把自己的爪子磨得更尖了些,又仔细检查了溪午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他还是不放心,又用舌头舔了舔伤口,才拉着溪午往洞外走。
洞外的雪果然更厚了,没过了小腿肚,踩上去“咯吱”作响,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
天空依旧是铅灰色的,鹅毛大雪漫天飞舞,远处的山峰都被雪雾笼罩着,看不清轮廓。
鹿深时走在前面,小身子挺得笔直,像个真正的猎手,时不时停下来嗅嗅空气,又抬头看看四周的岩壁,神情专注。
溪午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小家伙的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沉稳,遇到陡峭的地方,会先试探着踩几下,确认安全了再往前走。
溪午的心里又骄傲又心疼,骄傲他的小家伙长大了,心疼他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学着承担。
“这里有雪兔的气味。”鹿深时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起来,他指着左前方一处背风的石缝,“应该藏在里面。”
溪午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雪兔气息,他点了点头,示意鹿深时安排。
鹿深时想了想,拉着溪午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压低声音说:“你待在这里,别出声。雪兔很警惕,我绕到石缝后面去吓他,他肯定会往这边跑,到时候你别动手,我来抓。”
溪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住想笑的冲动,乖乖点头:“好,听你的。”
鹿深时轻手轻脚地绕到石缝后面,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吼。
石缝里瞬间传来“簌簌”的声响,一只通体雪白的雪兔受惊,猛地从石缝里蹿了出来,朝着溪午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鹿深时紧随其后,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灵活地跳跃着。
雪兔跑得很快,眼看就要冲到溪午面前,鹿深时突然加速,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在雪兔前方,爪子紧紧按住了他的后背。
雪兔挣扎了几下,就被鹿深时咬住了脖颈,没了动静。
“抓到了!”鹿深时兴奋地叼着雪兔跑回来,尾巴晃得像朵盛开的花,“溪午你看,我抓到了!”
溪午看着他满身雪粉、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走上前,用鼻子顶了顶他的脑袋,语气里满是欣慰:“我们深时真厉害,是个合格的猎手了。”
得到夸奖,鹿深时更得意了,他把雪兔放在地上,用爪子拨了拨:“这只雪兔够我们吃一顿了,不过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能再找到一只岩羊。”
他们继续往前搜寻,雪越下越大,风也更急了,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鹿深时突然拉着溪午躲到一块岩石后面,小声说:“有气息,是那只社恐的雄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