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荞这次住院,住了整整一个月。
鹿深时每天都坐立难安,连草料都吃不下。溪午一直陪在他身边,用身体贴着他安抚情绪。
可鹿深时还是能感觉到,溪午的呼吸比平时重了些,梳理鬃毛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闻钟每天早晚各去一次医院,回来时总是蔫蔫的,翅膀的光晕越来越暗,有时候甚至会趴在树枝上,连动都不想动。
鹿深时问了好几次,他们都说“只是有点累”,可鹿深时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直到言荞出院那天,闻钟回来后,直接趴在树枝上睡着了,连观察结果都忘了说。
溪午去叫醒他时,鹿深时清楚地看到,闻钟的触角颤了颤,却没力气睁开眼睛,翅膀上的光,几乎要熄灭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鹿深时拦住正要离开的溪午,声音里带着不容辩解的严肃,“每次妈妈好转,你们就会变得这么累,是不是你们在帮妈妈?”
溪午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却还是嘴硬:“没有,我们就是最近没休息好。”
“你骗人!”鹿深时上前一步,咬住溪午的鬃毛,语气带着委屈和愤怒,“闻钟的翅膀快没光了,你每次陪我一会儿就会累得睡觉,你们到底在瞒我什么?”
溪午看着鹿深时湿润的眼睛,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他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是,我们一直在帮言荞维持身体。她的体质本来就弱,产后恢复不好,若不是我和闻钟用灵力稳住她的气血,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鹿深时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这几年,闻钟和溪午为了他,默默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消耗自己的灵力。
心里满是愧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明明知道,我不会让你们为了我这么做的!”
“因为我们不想让你担心。”溪午上前一步,用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深时,帮言荞,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小深时,为了这个家。我们自愿的,不需要你愧疚。”
鹿深时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落在溪午的鬃毛上。他知道溪午是为了他好,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耗自己?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的疑惑。闻钟是兽神,溪午是马,他们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联系?为什么闻钟总是跟着他们?
“溪午,”鹿深时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和闻钟,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
溪午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抬头看了一眼树枝上的闻钟,又转头看向鹿深时,轻声说:“其实,闻钟就是我,我就是闻钟。”
鹿深时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溪午也就是我的未来。”闻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后来,我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自主运转,还没等我弄清楚原因,就把你们一起带到了这个时空。为了方便查看其中的缘由,也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我才一直以闻钟的身份出现。”
鹿深时彻底懵了。他想起溪午和闻钟虽然喜欢斗嘴,却也总是默契十足……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鹿深时沉默了。他心里有太多疑问,可看着溪午疲惫的模样,又不忍心再追问。
他知道,溪午和闻钟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以后,别再帮妈妈了。我不能再让你们为了我消耗自己,妈妈的身体,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溪午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深时,我知道你心疼我们,可言荞的身体不能停。你看小深时,他每天都在担心妈妈,我不想让他像你一样,承受那么多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