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楚天佑一行人,冯知府见为首者俊雅从容,执扇而立,气度超然;身旁男子英武沉稳,目光如电;另一男子眼神灵活,透着精明;那姑娘则清丽秀雅,眉宇间自有英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希冀,但仍是谨慎地开口道:“本官冯文远,乃云州知府。诸位义士肯出手相助,本官先行谢过。只是……这碧波湖之事诡异非常,绝非等闲,已折损数人性命,凶险异常,诸位当真要涉险?”
楚天佑淡然一笑:“知府大人放心,我等既敢揭榜,自有应对之策。还请大人将所知详情,尤其是事发经过、幸存者所见、以及湖上近日可有其他异状,悉数告知。”
冯知府叹口气,详细道来:“约莫一月前,开始有渔船夜间失踪,最初只当是风浪意外。但后来找到的破碎船板上留有巨大恐怖的撕裂痕迹和爪印。半月前,连漕运的货船也遭袭击,虽仗着船大未沉,但船侧被撞出裂痕,幸存的船员皆惊恐万状,说是见到黑沉沉的巨大怪物跃出水面,形貌狰狞可怖,绝非已知水族。”
他压低了声音,面带困惑:“更奇怪的是,碧波湖向来以水质清澈着称,可近来,尤其在事发水域及一些湖湾处,湖水变得浑浊,且……偶尔会飘散出一种怪异的腥臭之气,非鱼腥,倒像是……腐烂之物混杂着某种刺鼻的药石味道。本官派去查探的一名得力衙役,便是在一处散发异味的湖湾附近,被莫名拖入水中,不幸罹难……”言及此,冯知府面露悲戚与后怕。
“腐臭加药石味?”丁五味捏着鼻子,眉头紧锁,“这听着可不像山里跑出来的寻常精怪,倒像是……”他看了眼楚天佑,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让他们立刻联想到了石垣镇那诡异矿石和屠龙会可能进行的种种阴毒试验。
赵羽敏锐地抓住关键点,问道:“冯大人,遇袭的船只,可有什么共同之处?例如航行路线、船型大小、或是承运的货物种类?”
冯知府思索片刻,道:“航线似乎并无特定规律,但沉没的多是吃水较浅的轻舟。货物嘛……大多是寻常粮米、布帛。哦,有一艘幸存的漕船,当时运的是一批从邻县收购的药材,本是打算送入城中几家大药铺的。”
“药材?”楚天佑与赵羽、白珊珊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关键词,让此事与屠龙会的潜在关联性又增大了几分。
“多谢大人告知。”楚天佑心中计议已定,“事不宜迟,我等想先往碧波湖畔实地查看一番,并寻访那位运药材的幸存船工,详细询问当时情形。”
“理当如此。”冯知府立刻应允,“本官这就派衙役为诸位引路,并告知湖边巡守的差人,全力配合诸位调查。”他此刻已将希望寄托在这几位气度不凡的揭榜人身上。
离开府衙,丁五味看着外面明晃晃的日头,却觉得有些发冷:“徒弟,咱们真要去那邪门的湖边啊?光天化日的,应该……应该没事吧?要不,先让赵羽这个石头脑袋去探探路?”
赵羽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五味,你若心中惧怕,可先在城中驿馆安顿,静候消息。”
“谁、谁害怕了!”丁五味立刻挺直腰板,强作镇定,“我丁五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是担心珊珊!对,担心珊珊受不了那腥臭气!”
白珊珊忍俊不禁:“多谢五味哥关心,我没事的。有天佑哥和赵羽哥在,我不怕。”
在两名衙役的引路下,一行人出了云州城,不久便来到了碧波湖畔。
但见湖面开阔,水光接天,远处山色空蒙,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然而此刻,湖面上船只稀疏,显得异常冷清。岸边一些区域拉着官府的警戒绳索,有衙役值守,劝阻试图靠近的渔民和百姓。空气中,确实隐约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腥臭气味。
楚天佑负手立于岸边,凝神观察着湖面水色与远处山势走向,目光锐利如鹰。赵羽则仔细勘查着岸边被湖水冲刷上来的杂物,甚至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湖水嗅了嗅。白珊珊手握剑柄,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丁五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楚天佑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药囊放在鼻端,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驱邪避秽。
观察片刻,楚天佑对引路的衙役班头道:“差大哥,烦请带我们去那艘运药材的漕船停泊的码头,并请那位亲眼目击水怪的船工来一见,我等有些细节要问他。”
“好嘞,几位请随我来。”
新的调查,就在这风光秀丽却暗藏诡异的碧波湖畔展开了。那浑浊湖水之下隐藏的,究竟是未知的凶兽,还是比凶兽更为险恶的人心阴谋?楚天佑的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心深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