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她说。
“我知道。”
“你还走得动?”
“只要还能迈步,就不会停下。”
夜风穿林而过,吹动残叶沙沙作响。远处营地灯火微弱,像几点星火浮在黑暗边缘。
他们开始沿坡侧小径前行。龙吟风走在前面,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带着滞涩。司徒灵落在半步之后,目光始终停在他染血的左袖上。
山路渐陡,碎石滑动。走到一处窄道时,他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猛地撞向岩壁。左臂重重磕在石棱上,痛得他额头渗汗,却一声未吭。
司徒灵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他肩膀:“你撑得住吗?”
“没事。”他推开她的手,重新站直,“这点伤,不算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从腰间取下水囊,递过去:“喝一口。”
他接过,仰头灌了一小口,没舍得多喝。清水滑过喉咙,稍稍压住体内翻涌的虚火。
“谢谢。”他说。
她没应声,只继续往前走。
月光斜照,映出两人交错的身影。一个踉跄,一个紧随。
快到林缘时,龙吟风忽然停下。
“怎么了?”她问。
他眯眼望向前方,低声道:“那边的草,被人压倒过。”
她顺着他视线看去,果然,一排枯草歪斜着,断口新鲜,显然是不久前有人经过。
“不是巡卫。”她说,“他们的路线不会走这里。”
“也不是我们的人。”他补充,“他们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缓脚步,贴着树干悄然靠近。
草丛尽头,一块平石上放着一只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浑浊的水,边上还有一块干瘪的肉干。碗底刻着一个符号——一道弯钩,
司徒灵瞳孔微缩。
龙吟风伸手拦住她:“别碰。”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碗沿。指腹蹭过边缘,带回一丝微黏的残留物。他凑近闻了闻,无味。
但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这是饵。”他说,“诱我们停下,等后面的猎手。”
她盯着那符号,声音很轻:“这是北境部族的标记,意思是‘归途已断’。”
“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回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低哨,短促而尖利。
龙吟风立刻拽她蹲下,藏身于一块巨岩之后。他抽出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接下来怎么办?”她低声问。
“等。”他说,“或者……反猎。”
她看向他,见他脸上没有惧意,只有冷静的算计。
“你打算怎么做?”
他没回答,只是将匕首交到右手,左手按住伤口,缓缓站起身,朝着那陶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