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带回第三道林地的消息时,天刚擦亮。龙吟风站在破庙门口,听完回报,只点了点头,没说话。他转身走进庙内,案上地图已铺开,七处试炼地的标记旁多了几道朱批,是各队脱困的时间与路径。
诸葛雄从侧屋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刚誊清的名册。“活着回来的十七人,都记下了。”他说,“伤得最重的那个,左肩被刃口划穿,但没伤到筋骨。”
“能拿兵器就行。”龙吟风走到沙盘前,手指在云州北隘口划了一圈,“他们现在知道什么叫背靠同伴了。”
话音未落,庙外马蹄声渐近。少林监寺、武当执剑长老、昆仑守典使陆续抵达,随行弟子在营地外围扎营。这些人都是老江湖,脸上不显急躁,可眼神里都压着火气。昨夜信鹰折返两只,北线西线断讯,谁都明白——决战不远了。
龙吟风没迎出去,等他们在堂中坐定,才缓缓开口:“召集诸位,不是为商议打不打,是定怎么打。”
少林监寺立刻起身:“血魔教残部藏身三岭沟,地势险要,宜合围强攻。我派可率僧兵自东面压上,逼其现身。”
武当执剑长老摇头:“正面硬推,正中其下怀。据报,沟内暗道纵横,一旦受压,贼众必分路逃窜。三年前他们死灰复燃,就是漏了几条根。”
昆仑守典使更关心秘藏:“我派《玄枢经》仍在伏牛山石窟,若战事波及,恐遭焚毁。请先拨人手护书。”
三人各执一词,声音渐高。
龙吟风忽然抬手,取出一方铜令,置于案心。黑底金字,刻着三极图纹。堂内瞬间静了下来。
“三极令在此。”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三大王闭关前亲授,凡持令者,可调中原七十二门派之力。今夜我启用此令——此战不为夺地,不为扬名,只为斩尽余孽,永绝后患。谁若执意私利,现在便可离开。”
无人动。
诸葛雄适时展开一幅长卷,铺在沙盘之上。这是他连夜绘制的《七地联动图》,以红蓝双线标出敌我可能动向。他拿起竹杖,点向西南角:“若我们强攻主巢,残部必沿旧商道向南突围。这里有三处岔口,一处通荒原,两处入深山。他们熟悉地形,若无拦截,半月内就能散入民间。”
他顿了顿,扫视众人:“所以我提议:设先锋、策应、守枢三阵。先锋由年轻弟子组成,配熟识地形的猎户带路,负责预警与穿插;策应由各派精锐轮替,随时支援薄弱环节;守枢则镇守要道枢纽与文书秘藏,防敌偷袭。”
少林监寺皱眉:“让娃娃上前线?”
“他们已在前线。”龙吟风冷冷道,“第三道遇袭,三人受伤,一人被擒。但他们自己脱了困,还反杀了两名死士。这不是娃娃,是刀,只是还没开锋。”
堂内沉默片刻。
武当执剑长老终于点头:“若真有战力,编入侧翼也未尝不可。但我派要求——指挥权不得旁落。”
“指挥权归总帐。”诸葛雄接过话,“龙吟风为主帅,我为军师,令出此处,违者以叛盟论处。各阵设旗使一名,持铜符调度,每半个时辰互通一次军情。”
说着,他命人抬出一只铁箱,打开后,是七枚新铸的铜符,由熔化的《试炼令》重炼而成,表面仍有未磨平的刻痕。
“符在令在。”诸葛雄将铜符分发下去,“伪令一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