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何设三源之力为锁?”龙吟风指图,“单凭武功进不来,单凭智慧也破不了。要同时具备三种境遇的人,才能触动机关——极寒者历生死,炽热者经焚心,纯净者无妄念。这种人百年难遇。”
诸葛雄缓缓收起玉佩,羊皮卷上的霜雾渐消。他忽然注意到卷轴背面似乎有纹路浮动,像是另一幅图正在显现。
“等等。”他重新贴上寒玉。
随着温度降低,背面逐渐浮现出新的线条——是一座环形石殿的俯视图,殿心有一池,池中莲叶对生,茎脉相连。池周分布九个石台,每个台上刻有不同的兵器轮廓。
“九兵祭坛。”诸葛雄喃喃,“这是开启内阵的仪式布局。”
龙吟风盯着池心双莲,忽然想起什么:“三大王当年闭关前,曾烧毁一卷残篇,说‘非其人不可启’。他见过这图。”
“所以他知道钥匙在哪。”诸葛雄抬头,“也明白谁才是那个‘承命’之人。”
密室内一时寂静。远处石殿大门依旧紧闭,门外雾气未散,但此刻二人已无心顾及外界。
诸葛雄将羊皮卷轻轻卷回,用鲨皮残片包裹三层,收入贴身内袋。他抬头看向龙吟风:“接下来,不能只找地方。得先弄清,谁能集齐三源之力。”
龙吟风站起身,拍去膝上尘土。“三大王选传人,不是看功夫高低。”他望向那排陶罐,“是看有没有资格走进那个洞。”
诸葛雄也起身,目光扫过密室四周。墙壁斑驳,地面龟裂,唯有那幅残破壁画仍静静悬挂,画中人物跪拜石殿,手中长卷恰好对应如今藏于怀中的羊皮。
“还有别的线索。”他说,“这间屋子,不止这一处机关。”
龙吟风走向陶罐列,逐一查看。前六只封泥完好,第七只罐口裂痕与先前一致,第八只底部有轻微刮擦,像是被人移动过。
他蹲下身,手指沿罐底边缘摸索。触到一道刻痕——短短一竖,下接半圆,形似“月”字残笔。
“记号。”他说,“有人来过不止一次。”
诸葛雄走近,从背囊取出一张薄纸铺地,以炭条临摹羊皮卷图样。他特意将三枚符文位置放大,反复比对角度。
忽然,他停下动作。
“你看这里。”他指向冰棱日轮符文的外围刻纹,“这些细线,不是装饰。是星轨。标记的是冬至子时,北极星垂照的方向。”
龙吟风凑近:“也就是说,只有那天那个时辰,寒源之力才会完全激活?”
“不只是那天。”诸葛雄摇头,“还要站在正确的地上。否则,就算拿着图,也打不开门。”
他收起炭稿,重新系好背囊。火折子早已熄灭,密室内仅靠铁簪尖端一点红光映照。
“我们得查两件事。”他说,“一是南疆地下寒泉的具体位置,二是最近一次冬至时,谁曾在极北之地经历生死劫难。”
龙吟风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知道一个人。”
诸葛雄抬眼。
“三年前,北境雪崩,一名游方僧独行三日,从万丈冰崖下背出七具冻尸。据说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却始终未倒。最后被人发现时,正坐在一座废弃庙门前,煮雪饮血。”
“后来呢?”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龙吟风看着诸葛雄,“但他走过的路上,冰雪三年不化。”
诸葛雄缓缓点头:“炽热之源,往往来自心火。一个能在极寒中燃起生机的人,或许正是破解封印的关键。”
他正欲再说,忽觉脚下微震。不是机关触发,也不是脚步声,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一阵低鸣,如同钟磬余音,绵延不绝。
两人同时静立。
那震动持续了七息,戛然而止。
密室恢复死寂。
诸葛雄低头看向怀中羊皮卷,发现原本平静的表面,竟又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金线,自“双生并蒂莲”字样起,缓缓延伸,指向图外某处——那里本是一片空白,此刻却似有字迹将现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