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赏罚定恩仇,阁秘初窥未解忧。
为探前尘寻旧坊,剑指迷雾誓不休。
殿内寂静方歇,江云帆却似无所惧,仍伏于金砖之上,朗声道:“臣有事启奏!臣要诉这满朝文武,德不配位,有负陛下栽培,不司其职却耽于争权夺利,终致民不聊生,匪患四起!”
此言一出,殿上文武顿时哗然。众人皆惑,江云帆已在朝辩中占尽上风,为何偏要再出此言?得罪文官犹嫌不足,竟要将武将一并牵扯,这无疑是自树强敌!可满朝官员虽心有不满,却无一人敢贸然反驳——并非畏惧江云帆,而是龙椅之上,皇帝的神色实在微妙,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百官不知所措时,一道身影上前跪倒,正是五军都督府都督李如风。他沉声道:“臣李如风认罪!臣执掌五军都督府,对下属疏于监管,致使天下盗匪滋生,私斗不绝。云南土司之乱与长江两派之争,若非锦衣判官及时调兵平定,必酿生灵涂炭之祸!臣愿受罚!且……”他双手捧上一份奏折,“经臣彻查,军中不少将领存在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之事,此乃详细名录!”
皇帝闻声起身,自龙椅前降阶而下,伸手欲扶:“李爱卿快快请起!爱卿乃我天朝基石,曾为朝廷立下无数战功,两次平乱更是功不可没。纵然有少许过失,也远不能与功劳相抵!”
李如风却固执不肯起身,抬头朗声道:“功是功,过是过,二者岂能混为一谈!”
皇帝面露悲戚,龙目中竟泛起泪光,叹息道:“唉,要说监管不严,这过错本当由朕来担啊!”
百官闻言无不失色,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臣子有错,怎可让陛下担责!”
李如风伏首叩地,语气坚定:“陛下,臣心已定,请陛下责罚!”
皇帝似是拗不过他,心中妥协,转身返回龙椅,神色渐敛悲戚,肃然道:“李爱卿所言极是,朝廷法度当森严,奖罚需分明。军中触犯律法者,依律惩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李如风御下不严,罚俸半年,收回太祖佩剑!”
众臣闻言凛然,就连与李如风素来不和的六部高官,也觉难以置信。罚俸尚属小事,可太祖佩剑意义非凡——那是李如风当年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为天朝立下赫赫战功后,由先皇御赐之物,既含尚方宝剑之权,又有免死金牌之效。如今一并收回,莫非意味着这位天朝战神已然失势?
李如风却无半分怨怼,叩首道:“臣领旨!”
皇帝目光如电,扫过众臣,最终落在江云帆身上,沉声道:“江卿!”
江云帆应声:“臣在。”
“锦衣判官江云帆,屡破奇案,平云南土司之乱,定长江风云,实乃我天朝栋梁!”皇帝语气稍缓,“赏——宝剑诛邪!”
江云帆行大礼谢恩。
紧接着,皇帝又说出一番令百官震惊的话:“如今天下妖魔横行,朝局不稳,望卿持此诛邪剑,斩尽妖魔邪祟,肃整朝纲,还天下以安定太平!”
江云帆再次叩首:“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退朝!”
宫门大开,文官们走在最前,一个个垂头丧气、面色黯然。他们本以为今日能在殿前击溃锦衣判官,不想最终竟是这般结局——不仅动不了江云帆分毫,反倒让他威名更盛,权力彻底坐实。
其后是以李如风为首的武将,神色亦带着几分沮丧。可当他们看到前方江云帆挺拔的身影时,骨子里军人那股不畏挫折的狠劲被重新点燃,沮丧之情渐消,眼神重归坚毅。
李如风忽然停住脚步,挥手让手下先行,转身望向队伍后方的苟荀与江云帆。待二人走近,他开口道:“老苟。”
苟荀挑眉回应:“老疯子。”
这二人,一位执掌天机楼,行事狠辣,是百官口中讳莫如深的“屠夫”;一位征战沙场,对敌从不手软,是百战不败的“战神”。二人虽同为忠君之辈,却素来互看不顺眼,见面便少不了一番争执。今日见李如风失了太祖佩剑,苟荀自然不愿放过调侃的机会,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保命符被收走,滋味不好受吧!”
“不过是身外之物,收了便收了!”李如风却洒脱一笑,话锋一转,“倒是你,好不容易得了个好接班人,却让他风头过盛。别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苟荀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谁敢动我锦衣卫之人?”
“小子数次历经劫难,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李如风忽然转向江云帆,语气诚恳,“小子,若你对天机楼不感兴趣,不如入我军方,他日接我这五军都督之位,也并非不可能!”
江云帆苦笑着摇头:“两位大人,莫要拿我开这种玩笑!”
“哈哈,小兄弟!”李如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日若真遇解决不了的事,尽管来军营寻我,没人能找你麻烦!”
江云帆知晓他言出真心,当即抱拳感激道:“多谢李大人!”
李如风衣袍一振,转身远去。苟荀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喊道:“老疯子,别死在边关!”
李如风闻言,抬手摆了摆,声音传来:“你这老苟也得活得久些!”
江云帆在旁看着二人斗嘴,忽然觉得,他们话语中的冷意之下,似乎藏着几分“惺惺相惜”的情愫。
细数下来,江云帆进京已有数月。与文官的争斗暂告一段落,人屠屠半城的托付、神医史任的遗愿也已完成。唯独焚天一伙的下落,即便动用“锦绣天下”情报机构,也未寻得半分线索,看来只能静待阎王的消息了。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件大事未了……
天机楼四层,苟荀亲自推开通往四层半的铁门,沉声道:“天机楼所有重要秘密,皆在这阁楼之中。以你今日的身份,可随意翻阅,你要找的东西在‘天’字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