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讷小子出招依旧轻描淡写,弹指、摆手、拂掌,甚至只是轻轻吹一口气,便将所有攻击尽数化解。
“呀……啊……”秦时明如同恶魔附体,口鼻渗出黑血,却仍不停攻击,可旁观者都看得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
果然,没几招后,他便被木讷小子一掌扇飞,口喷黑血倒在地上,却仍强撑着想要挣扎起身,准备再次出手。
“时明,退下!”
一声冷喝传来,秦时明心中一喜,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哽咽道:“门……门主……”
廖凡心脸色平静,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死死锁定在木讷小子脸上,沉声问道:“万药门的田归然,是阁下什么人?”
木讷少年一脸茫然:“田归然?那是谁?”
廖凡心暗自松了口气,面色随即变得阴冷:“阁下的毒功虽强,却尚未达到‘有形化无形’之境,真要动手,你绝非我的对手!”
木讷少年的目光扫过廖凡心,语气木然:“你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回去吃饭了,肚子饿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藐视!廖凡心哪能忍受,沉声道:“领教高招!”
说罢,他大袖一扬,一股无形气机骤然涌现——远处的围观者没什么感觉,可对面的木讷少年却像遭了重击,连退两步,那张憨厚的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
“再来!”廖凡心得势不饶人,接连挥袖,气机激荡间,他身上的衣袍鼓胀起来,地上的尘土向外四散飞扬。
还躺在地上的秦时明像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浑身颤抖,急忙挣扎着喊道:“快,快扶我走……”
几名问心斋弟子连忙将他拖离了现场。
廖凡心面色阴沉如水,伸手一指木讷少年,冷喝:“着!”
木讷少年双手平推而出,仿佛在推一座大山,只见他掌前的空间突然响起“波波波”的密集爆裂声,他脸色变得苍白,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侧头喊道:“旭阳大哥,打不过啊!”
话音刚落,一道阴冷罡风骤然射出,将廖凡心的劲气击散。木讷少年趁机向后退去。
“哪里走?”廖凡心哪肯轻易放他们离开,屈指成爪,虚抓而出。
“我要走,你拦得住吗?”旭阳的冷哼声传来,又有两道幽冷罡风从袖中射出,将廖凡心的爪影击散。随后,他便与木讷少年一同扬长而去。
廖凡心皱着眉头,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手掌却隐隐发麻。
“这人是谁?好强的功力,仅凭两道刀气就击退了廖大人!”
“那是锦衣判官江大人的护卫,能不强吗?”
……
问心斋之事,对京都百姓而言不过是一场热闹,可对廖凡心来说,却是天大的羞辱。他强压着怒火,直奔吏部。
吏部尚书郭达正端坐案前,翻阅案卷。
廖凡心快步上前,在案前躬身行礼,语气急切:“大人!您可得为我作主啊!”
郭达放下案卷,抬头看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廖老弟,以你的身份地位,谁敢招惹你?”
“还不是姓江的那个瘟神!”廖凡心将问心斋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郭达听后眉头紧锁,沉默许久才开口:“老弟,别怪老哥多嘴,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廖凡心连连摇头:“我与他从未有过交集,何来得罪一说?”
郭达却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将一封信递了过去:“或许,我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廖凡心接过信,匆匆看完,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那少年,竟是史任的儿子?怪不得毒功这么厉害!”
郭达缓缓说道:“据可靠消息,当初那瘟神身中奇毒,曾在万毒谷疗伤,后来仇家找上门,老弟你那位夫人,就是死在万毒谷中——听说她临死前,还与史任紧紧相拥呢!”
“别跟我提那个贱妇!”廖凡心脸上怒容尽显,咬牙道,“这么说,姓江的瘟神是在为死鬼史任出头?”
“正是!这分明是以势压人,他仗着锦衣判官的身份公报私仇!”郭达语气中带着怂恿,“老弟啊,这等深仇大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廖凡心咬牙道:“自然要报!我这不是来找尚书大人,请您为我作主嘛!”
郭达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老弟,不是老哥不愿帮你,只是……你也知道,上次因为京都府尹的事,陛下已经降旨责罚过我,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廖凡心急道:“尚书大人,我太医院可是隶属吏部的,您不能撒手不管啊!”
郭达却摇了摇头:“老弟,这话就不对了。太医院与吏部不过是名义上的隶属关系,实际上是由内廷直接管控……”
廖凡心见他百般推诿,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又接着说道:“尚书大人,就算你我不是严格的上下级,至少同属文官阵营吧?难道您就不想扳倒锦衣判官?”
郭达面露犹豫:“这……”
廖凡心见状,知道他已经动摇,又加了把劲:“尚书大人,你我为官多年,谁手里没点见不得光的事?若是被那瘟神抓到把柄,恐怕……”
“咳咳,老弟慎言!”郭达脸色微变,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压低声音问道:“老弟你打算怎么做?有什么用得上老哥的地方,尽管说!”
廖凡心连忙说道:“小弟执掌太医院多年,与宫中几位娘娘交情不浅,我负责请她们在陛下枕边多吹吹耳边风……”
郭达立刻会意,脸上露出喜色:“我再联合六部官员,上奏弹劾他,告他锦衣卫以权压人、纵容手下行凶、欺凌百姓!”
廖凡心笑道:“正是!咱们双管齐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全身而退!”
郭达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若是这事里还牵扯上人命,那他的罪责可就……”
廖凡心脸色变得残忍:“好主意!只要能扳倒那瘟神,牺牲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当天夜里,六部的长官们,除了那位告病多日的户部尚书张学颜,其余人又全都聚集到了郭府。
一场针对锦衣判官的阴谋,正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