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强词夺理!简直胡搅蛮缠!”屠苏被这犀利的反驳噎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指着王小虎的手指气得微微发抖,却想不出有力的反驳之词。
议事堂内的气氛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僵持,支持两派的长老们也是怒目相视,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就在这紧张关头,议事堂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黑衣、气息干练的教众匆匆步入,径直走向坐在末席的情报总管韩弓,俯身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并递上一枚密封的小竹筒。
韩弓神色不动,迅速打开竹筒,取出里面一张薄薄的纸条,目光锐利地扫过纸条上的内容,他抬起头时,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望向王小虎,清了清嗓子,:
“诸位,刚收到从中原星夜兼程送来的最新消息。此消息……相信大家都会很感兴趣。”他顿了顿,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消息,是关于王兄弟的。王兄弟归顺我蛮神教的消息,已在江湖上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王小虎心头猛地一跳!这个时机……消息公开?他瞬间便想到,这极有可能是江云帆在背后运作!目的就是为了坐实蛮神教的身份。好兄弟!用心良苦!
果然,堂中许多原本对王小虎还抱有戒心的长老,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看向王小虎的目光中那份审视和怀疑明显淡去了不少,甚至多了几分“自己人”的亲近感——毕竟,连中原武林都已知晓并确认了,这身份算是彻底坐实了。
然而,屠苏岂会轻易罢休?他抓住话头,立刻冷笑道:“哼!韩总管,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他王小虎前脚刚入我教,后脚这消息就在中原传得人尽皆知?这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王小虎,这你又作何解释?莫不是你们内外勾结,传递消息?!”
王小虎正待开口反驳,韩弓却再次出声:“屠少主稍安勿躁,这消息……还有下文。”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了纸条上最关键的内容:“朝廷震怒!为此已发下海捕文书,通缉王小虎!罪名:勾结蛮神教!同时……昭告天下,将长江盟定性为——邪教组织!”
这后半段消息,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王小虎的头顶!
他脸上的镇定瞬间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惨白!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如遭重击!
这……这绝对不可能是江云帆所为!当初江云帆力劝他解散长江盟,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份会牵连整个联盟!他王小虎确实解散了长江盟,但那不过是表面上的解散,是为了保全力量!长江的秩序已经由他们亲手构建,长江盟的影响力早已深入骨髓,它名亡实存!只要换个名字,哪怕叫“短江盟”、“小河盟”,其骨架和根基仍在,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但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朝廷一纸定性,长江盟为“邪教组织”!这意味着,所有曾与长江盟有关联的人,都将受到牵连、打压、清算!长江盟这个名字,从此成为禁忌,再无翻身之日!长江飞鱼数十年心血,无数兄弟的牺牲和努力,顷刻间化为乌有!他成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下。
堂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消息震住了,目光复杂地看着瞬间失魂落魄的王小虎。他此刻流露出的巨大痛苦、绝望和悲愤,是如此真实而强烈。即便是那些原本对他心存疑虑的长老,此刻也不得不相信——为了某种目的而牺牲掉自己一手建立、视为根基的庞大势力?这代价太大了!大到没有人会认为这是苦肉计!这绝对是朝廷雷霆手段下的真实牺牲品!
然而屠苏,脸上却并未露出多少幸灾乐祸的神情。他眼神闪烁,心中迅速盘算:朝廷这一手,固然重创了王小虎,但也彻底将他王小虎逼到了蛮神教这一边,再无回头路!从此,他王小虎的命运,已与蛮神教牢牢捆绑在了一起!这对他屠苏掌控教权,究竟是利是弊?
果然,高座之上,一直闭目仿佛沉睡的大祭司,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那双浑浊得如同蒙尘古井般的眸子,扫过下方失魂落魄的王小虎,又掠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用他那苍老却带着无上权威的声音,一锤定音:
“王小虎归族之事,无需再议!自即日起,他便是本教一员!此事,就此定论!”
此言一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堂内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出言反对。王小虎用长江盟的彻底毁灭,换来了蛮神教内部的暂时“接纳”。
大祭司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人,手上的拐杖在地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开口抛出了一个更加石破天惊的决定:
“关于本教新任教主推选之事……老夫宣布,将于一月之后,举行祭天大典之时,公开遴选!届时……全族上下,无论身份、地位,凡我蚩尤血脉,有能力者,皆可参与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