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血脉认归宗,舌剑唇枪怒气冲。
惊雷噩耗裂肝肠,欲斩荆棘竞尊雄!
左冲霄败了!败在王小虎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虽然手段略显下作,难免令天下武林人士对其行为不齿!但赢了就是赢了,左冲霄也信守承诺,在不甘中退出了青海。
然他这不光彩的手段,却在蛮神教中大受欢迎,因为蛮神教本就是善于权谋机变、不择手段的组织。在他们看来,阴谋诡计,同样是值得称道的本事。
“王小虎,勇武有加,智计卓绝,为我辈楷模!如今为我教驱离强敌,立下大功,当迎归族群!”
随着大祭司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王小虎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暗自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在这龙潭虎穴般的蛮神教初步站稳了脚跟。
然而,事情会这样简单落幕?显然不会……
“且慢!他不能留!”屠苏霍然起身,声音冰冷地打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飞飞柳眉倒竖,厉声斥道:“屠苏!你想反悔不成?”
“哼!本少主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一言九鼎!”屠苏展开折扇,故作从容地轻摇着,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只是……本少主严重怀疑,他是锦衣卫派来的奸细!此等身份,岂能容他留在教中?”
王小虎闻言,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屠少主,你这颠倒黑白、构陷异己的手段,当真是下作到了极点!说我王小虎是奸细?拿出你的证据来!”
“证据?”屠苏冷哼一声,折扇“啪”地合拢,指向王小虎,声音陡然拔高,“本少主当然有!当初金刀门王五寿宴之上,王小虎便与那锦衣判官江云帆表兄弟相称,关系亲厚!后来长江、金沙两盟之争,明面上看似公允,实则暗助长江盟,最终那江云帆更是直接判了金沙盟主!再到伏虎山上,两人更是并肩作战,同进同退!桩桩件件,铁证如山!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与朝廷鹰犬沆瀣一气?这难道还做不得他是奸细的证据?!”
他这番言辞凿凿、掷地有声的指控,瞬间在议事堂内掀起波澜。
一道道审视、怀疑、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地刺向王小虎。
支持屠苏的长老们更是纷纷附和,低声议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信任的气息。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质疑浪潮,王小虎却显得异常镇定。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屠苏下首一位须发花白、神情刚直的长老身上,抱拳问道:“敢问这位长老,您可认得那‘锦衣判官’江云帆?”
那位长老缓缓起身,先是朝圣坛方向拱了拱手,才正色道:“锦衣判官?天下武林,谁人不知其名!其行事如霹雳,执法似寒冰!只可惜老夫僻居西北,无缘一睹其风采!”
王小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继续问道:“那依您之见,您相信这位以铁面无私着称的锦衣判官,会徇私枉法、包庇亲朋吗?”
“绝无可能!”长老斩钉截铁,声音洪亮,甚至无视了屠苏投来的警告目光,“锦衣判官,玉面无私,正气浩然,心胸坦荡!江湖早有公论!当年他同门师兄触犯律法,他依律判杖责、游街示众,毫不容情!门派定榜战,青城派乃其师门,他却未予半分偏袒,全凭实力定夺!此等人物,心如明镜,行如尺规!老夫绝不相信他会徇私!”
王小虎心中暗赞,同时对自己那位兄弟江云帆在江湖上积累的赫赫威名与公正形象,感到由衷的佩服,这名声,竟连蛮神教中人也无法轻易诋毁。他转向屠苏,朗声道:“连你座下的长老都深信锦衣判官之公正严明!试问,一个连自家师门都铁面无私对待的人,又怎会对我王小虎徇私枉法?屠少主,你的指控,根本站不住脚!”
他顿了顿,声音铿锵,逐一驳斥:“金刀门寿宴之时,江云帆不过初入江湖,路见不平,仗义出手。所谓的‘表兄弟’之称,纯属一场误会引发另一场误会,当时在场群雄皆可为证!长江、金沙之争,他判罚公正,最终连长江盟的李盟主都判了苦役之刑,何来偏袒?至于伏虎庙,若非你参与土司之乱,又绑了无辜少女……”王小虎的声音陡然转厉,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寒光,猛地踏前一步,死死盯住屠苏,一股浓烈如实质的杀气瞬间笼罩过去,“提起伏虎庙,我倒有笔血债要跟你屠苏算个清楚!是你!指使洛城帮祸乱我金刀门,害得我父母双亲惨死!事后连我家一个无辜的小丫环都不放过!这笔血仇,还未与你清算!今日你竟还敢在此狺狺狂吠,污我为奸细?!”
那扑面而来的滔天恨意与凛冽杀气,令屠苏心头一虚,气势顿消,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微变。
“够了!”一直沉默的二祭司忽然开口,浑浊的目光扫过王小虎,缓缓说道:“屠少主当时代表的是教中的决定,更何况……当时也无人知晓你身负蚩尤血脉!过往之事,暂且搁置。王小虎,你还是先解释清楚,你与那锦衣判官为何走得如此之近?”
“走得近怎么了?走得近就有问题?”王小虎毫不退缩,反唇相讥,“那敢问屠少主,当初在万毒谷那等凶险之地,是谁与锦衣判官江云帆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许久?据我所知,你们还曾共同疗伤!你屠苏与他的‘同疗之谊’,岂非比我王小虎更值得怀疑?按照你的逻辑,你是不是更有可能是朝廷安插进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