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颂风心底鄙夷:粗鄙武夫,难通雅韵!面上却堆起笑容:“呵呵,诸位稍安。今日我西北局势,想必诸位心知肚明。中原武林欺人太甚,所谓追剿蛮神教,不过托词,其狼子野心,实欲侵吞我西北基业!诸位皆是我西北武林翘楚与商界栋梁,今日召集,便是想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高见……”
又有人嚷道:“谭会长!在座的都是爽快人,不像你这般假……呃,真斯文。有何良策,不妨痛快道来!”
假斯文?谭颂风险些破功骂出声,强压火气挤出笑容:“承蒙各位抬爱,那谭某便抛砖引玉。其一,我等须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共御外侮;其二,凡有中原人士打探消息者,一律严词拒绝,不得透露半分;其三……”
正当他侃侃而谈之际,异变陡生!
一道寒光不知从何处疾射而来,“唰”地一声,精准无比地将谭颂风面前的紫檀木桌劈为两半!杯盘碗碟“噼啪”碎裂,汤汁酒水四溅!
满座皆惊,众人纷纷掣出兵刃。谭颂风更是惊怒交加,厉声喝问:“何方鼠辈?!今日我西北豪杰齐聚,竟敢如此放肆,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哈哈哈……”一阵轻狂至极的笑声传来,“尔等不过一群无胆鼠辈,也配称英雄?”
此言一出,群情激愤,怒骂声四起,皆欲将狂徒碎尸万段。谭颂风强作镇定,冷笑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胆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如鬼似魅,骤然闪现于谭颂风面前!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扼住其咽喉,竟将他整个人凌空提起!来人语声淡漠:“现身了,又如何?”
谭颂风被扼得面皮紫涨,双手徒劳地拍打着对方铁腕。四周众人岂能坐视?刀光剑影齐向那人招呼过去。
那人连眼皮都未抬,空闲的左手随意一挥。一股灼热刚猛的掌风呼啸而出,掌劲之中仿佛裹挟着滔天烈焰,汹涌澎湃!冲在最前的数人如遭重锤,惨叫着倒飞出去,连带撞倒一片!
“大嵩阳掌!”
众人无不骇然失色!普天之下,能将嵩山派这镇派绝学练至如此霸道境界者,唯有一人——嵩山派掌门,左冲霄!
面对这位威震江湖的绝顶高手,众人虽手持兵刃,却战战兢兢,莫说上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有被扼在半空的谭颂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左……左掌门……你……就不怕……惹了……你惹不起的人?”
左冲霄目光如冰刃:“惹不起?你指的是……蛮神教?”
谭颂风咬紧牙关,不再言语。
左冲霄脸上掠过一丝残忍,五指骤然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谭颂风双眼暴突,头颅软软垂下。左冲霄如弃敝履般将尸身掼在地上,冰冷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语带无尽轻蔑:“蛮神教?蚩尤后人?不过一群缩头乌龟罢了!”言罢,在众人敬畏恐惧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出了雅趣园,左冲霄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掠出城外,直奔一片山林。就在即将没入林中的刹那,他身形骤然一顿,毫无征兆地旋身,刚猛无俦的大嵩阳掌力挟着焚风热浪,朝着身后追踪之人轰然击出!
那追踪者却似早有防备!只见他双臂一震,一柄黝黑沉重、大得骇人的巨刀陡然高举,迎着掌风怒劈而下!刀气磅礴,如怒海狂涛汹涌澎湃!
“轰!”
掌劲刀气猛烈相撞,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持刀者被震得连退数步,脚下地面龟裂。
一招占得上风的左冲霄并未追击,只是凝掌戒备,冷冷注视着来人:“长江盟,叠浪刀?”
王小虎还刀入鞘,抱拳一礼:“晚辈王小虎,见过左掌门。”
左冲霄目光如炬:“一路尾随,所为何事?”
王小虎直言不讳:“晚辈与左掌门目标一致,皆为那蛮神教而来!”
“长江盟已然解散,你又何必蹚这浑水?”左冲霄眉峰微挑,眼中精光一闪,“莫非……长江盟解散,与蛮神教有关?”
“正是!”王小虎坦然道,“当初蛮神教便与金沙帮沆瀣一气。是我擒下其少主屠苏,方令其投鼠忌器,未敢直接插手。然则他们趁乱焚毁我长江盟总舵,此仇不共戴天!”
长江、金沙之争,江湖人尽皆知。但蛮神教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却鲜为人知。左冲霄听完,掌上凝聚的真气缓缓散去,显然信了王小虎所言。他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想与左某合作?”
王小虎点头:“不错!左掌门在明,晚辈在暗,双管齐下,逼其现身!”
“好!”
两人目光交汇,再无多言,当即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