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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杀局连连(2 / 2)

“好嘞!包子一笼,上好卤肉一碟!客官您稍坐,马上就来!”伙计高声应和着,转身去了后厨。

“酒!酒!伙计别忘了打酒!”老常连忙补充道,脸上堆起笑容,“常言道,吃肉又吃酒,能活九十九!”

不多时,店伙计便端着个托盘快步走来。托盘上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白胖包子,一碟切得厚薄均匀、酱色诱人的卤肉,两个粗瓷海碗,一坛未开封的土烧,还有两双竹筷。他将碗筷在两人面前摆好,拍开酒坛的泥封,顿时一股浓郁却略显粗劣的酒香弥漫开来。

“二位客官,您要的齐了!请慢用!”伙计放下托盘,垂手立在一旁,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江云帆拿起面前那碗。碗是粗瓷,却擦拭得异常洁净,碗壁光滑,在昏暗的光线下甚至能隐隐映出人影。他不由赞道:“伙计倒是勤快,连这碗都擦得如此光亮照人。”说着便提起酒坛,向自己碗中满满地倒了一碗,端起来便要一饮而尽。

“大人且慢!”老常忽然出声阻止。只见他不知何时已从袖中摸出一根三寸来长、细若牛毛的银针,动作迅捷地在酒碗、包子、卤肉上分别刺探了几下。银针抽出,针尖依旧银白锃亮,毫无变色迹象。老常仔细端详片刻,这才微微颔首:“嗯,无毒。”

两人这才放心吃喝起来。江云帆虽腹中饥饿,但举止依旧保持着几分矜持,细嚼慢咽。反观老常,却如同饿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他一手抓起包子,两口一个,另一只手筷子不停,大块夹起卤肉塞入口中,咀嚼得啧啧有声,还不忘含糊地评价:“嗯……包子皮薄馅足,味道尚可……这酒嘛,虽粗劣些,倒也够劲……卤肉味道差强人意,不过这刀工着实不错,片片平整,厚薄均匀,难得,难得!”

江云帆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脚踝,低声道:“慢些吃,小心噎着!”

“嗯嗯,放心……死不了……咳咳……”老常话未说完,便被一大口包子噎住,顿时憋得脸红脖子粗,慌忙端起酒碗猛灌了几口,才顺过气来。然而速度却丝毫未减,不多时,一笼包子、大半碟卤肉便已进了他的肚子。他摸着微微鼓起的肚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手中还捏着最后半个实在塞不下的包子,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酒足饭饱,舒坦!就是……怎么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嗯?”江云帆闻言,也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哎呀……是有些……头重脚轻……”

再看老常,话音未落,已“噗通”一声,整个人软软地趴倒在油腻的桌面上,人事不省。

江云帆心中大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那一直垂手侍立、此刻脸上已挂满诡异邪笑的店伙计,声音虚弱无力:“毒……是你下的毒?!”

“不错!正是老子下的毒!”那“伙计”脸上的谦卑恭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与得意,他一步步逼近,“能死在老子‘毒手鬼煞’的‘醉魂散’下,也是你们的造……呃?!我……”

他话未说完,得意之色骤然凝固在脸上!只觉眼前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寒芒闪过,喉咙处传来一丝冰凉刺骨的锐痛!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掌心一片黏腻温热的猩红!

“嗬……嗬……”毒手鬼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晃了两晃,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软软地瘫倒在地,气绝身亡。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与不甘。

与此同时,那本该“醉倒”的老常,却如长腿蚂蚱般,猛地从桌上弹起站直!那道夺命的寒光早已消失在他宽大的袖袍之内,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地上的尸体,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和了然:“原来是毒手鬼煞亲临!怪不得,好生厉害的用毒手段!无声无息,连老夫都差点着了道。不过大人,您又是如何发觉酒中有异的?”

江云帆解释道:“我在万毒谷喂毒如吃米饭,不能说万毒不侵,但也不是区区醉魂散奈何得我!”

“不能啊!”老常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他端起桌上自己喝剩的半碗酒,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又捡起地上那半个被他捏得有些变形的包子,掰开闻了闻馅料,确认毫无异味。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光滑洁净的碗壁上。他用手指指腹在碗的内壁反复摩挲了几下,又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眼中精光一闪:“他娘的!这碗壁上……涂了蜡?!”

江云帆点头,肯定道:“正是!一层极薄、近乎透明的蜡,覆盖在碗壁之上。你用银针试探时,针尖只接触到蜡层,自然探不出藏在蜡下的毒药。但酒水倒入碗中,时间稍长,蜡层被酒水浸润,渐渐融化,那融入酒中的‘醉魂散’,便无声无息地发挥了效力!”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看向老常,“不过,我尚有一事不明。方才我明明已暗中提醒于你,你为何还要抢着狼吞虎咽,生怕中毒不够深?”

“提醒?”老常一愣,随即恍然,“你是说……方才你踢我那一脚,偷偷塞过来的那颗药丸?”他瞪大眼睛,一脸理所当然,“那不是大人您给的解毒灵丹吗?老夫自然放心大胆地吃了!”

“解毒药?”江云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我身上哪有什么现成的解毒药?那颗药丸……乃是春药‘春风一度丸’。”

“春……春药?!”老常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大人!您……您怎能如此戏弄一位忠心耿耿、为您出生入死的老护卫?!”

“非是戏弄,”江云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眼中却闪着促狭的光,“老常啊,此乃依据天下第一神医史任之伟大理论——‘春药解百毒’!这‘醉魂散’并非致命剧毒,其性阴寒,中者神魂迷醉,如同饮下千年烈酒,昏睡不醒。而‘春风一度丸’性烈如火,能激发人体至阳之气,燥热难当。这一寒一热,阴阳相激,以火驱寒,不正恰好解了那‘醉魂散’的阴寒迷醉之毒吗?”

“这……这也能行?!”老常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理智告诉他江云帆这番歪理邪说似乎、大概、也许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内心深处总觉得哪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正惊疑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猛地从小腹升腾而起,瞬间席卷全身!他只觉口干舌燥,脸颊发烫,浑身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好吧,老夫……暂且信你这番高论!”老常声音有些发颤,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带着哭腔弱弱地问道,“不过……大人,现在有个小小的、非常实际的问题……不知老夫身上这……这‘春风一度’的药性……又该如何化解?”

江云帆两手一摊,一脸爱莫能助的无辜表情:“春药……何须解药?顺其自然,宣泄出来便是了。”

“啊——!我太阳啊——!”老常发出一声悲愤欲绝的哀嚎,再也顾不得形象,整张脸涨得如同煮熟的大虾,猛地推开桌子,如同被火烧了屁股一般,朝着前方已遥遥在望的城镇方向,发足狂奔而去!那速度之快,竟连拴在桩上的黄骠马都忘了骑!

毒手鬼煞的尸首,自有随后赶来的正义盟兄弟接手处理。前方城镇已近在咫尺,江云帆倒是不急,悠哉悠哉地策着慢悠悠的小花,缓缓前行。

进城后,沿着还算热闹的主街没走多远,便在一家名为“春意楼”的精致小楼门口,迎面撞上了正神清气爽、一脸满足踱步出来的老常。

“哟,大人好啊!您这脚程可真是够慢的。”老常笑容满面地打招呼,脸上哪还有半分方才那火烧火燎的急迫模样。

江云帆勒住马,上下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扳着手指头慢悠悠地算道:“老常啊,我从小酒馆策马到此,前后不过一刻钟光景。而你方才施展轻功狂奔而来,我算你只需半刻钟。那么剩下的半刻钟里,你需要完成的事情包括:冲进这‘春意楼’,找到老鸨,谈妥价钱,挑选姑娘,进入房间,宽衣解带,然后……嗯,时间似乎有点紧啊?”

“大人!过分了!实在过分了!”老常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恼,连连跺脚,“方才您那般……呃……‘不拘小节’地戏弄一位忠心老护卫的往事,实在有损您英明神武、公正廉明的光辉形象!不如这样,你我相互忘却,互不再提,可好?”

“嗯,”江云帆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点点头,“甚好,甚好,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此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沉入了地平线,暮色四合。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就近寻了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准备歇息一晚,迎接那前方必然更为凶险莫测的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