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耍横?你劈了我的床还想劈人?来啊,劈啊,照这劈!”店家伸长脖子嚷嚷。
王小虎平时杀敌不带眨眼,但对这些人还真下不去手,最后赔钱了事,最后一点钱都被讹走了,又流落街头。找个屋檐底下凑合过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蹲在屋檐底下,看着往来行人,不远处早餐铺炸油条滋滋作响香味诱人,王小虎咽了咽唾沫,站起身来,心道自己一七尺男儿,难道还会饿死?王小虎身无所长,除了武艺,所以他打算卖艺。
问耍猴的借了个破铜锣,答应过后给他两个铜板,王小虎“咚咚咚”敲响铜啰:“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今途经贵宝地,借贵地之风水,耍一套家传刀法,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平时他在街头可没少看杂耍,这一套场面话倒是记下了不少。
王小虎卖力吆喝,不多时围上来一群人,王小虎拉开架势,刀光腿影,功夫着实了得,一套刀法使完,零零碎碎几个人鼓掌。王小虎拿个草帽上去收钱,只收得几文钱。
“耍刀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耍猴。”
“我不要看耍刀,我要看胸口碎大石。”
“我要看脑袋碎大石,来个脑袋碎大石我就给钱。”
王小虎听着这帮“刁民”的议论,很是怀疑他们有严重虐待倾向,咬牙道:“既然各位乡亲父老如此雅兴,我今就豁出去,待我去找几块石头。”
不用王小虎动手,自有好事之人搬来几块石头,好在石块不大,扁平的石块,用手掂量了一下,估计受得住。
“乡亲父老,快来看呐,正宗的金身罗汉铁头功,脑袋碎大石啦。”多事者替王小虎敲锣吆喝。
王小虎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暗骂“他娘的”,拿起一起石头,功聚脑门,“啪”的一下,石块飞碎溅,只觉得脑瓜嗡嗡的,晃了半天才缓过来。
掌声雷动。
“再来一次。”有人喊道。
王小虎豁出去了,“啪啪啪”连开几块,眼前直冒金星。
“好!”人群喝彩。
王小虎趁机上前收钱,收上来半草帽铜钱,嘘了一口气,心道还算值得。
正当王小虎庆幸,“呼啦”围上来几个官差,嚷嚷道:“当街卖艺,税二十。”不待王小虎反应过来,一把抢过草帽抓了一把,扬长而去。
王小虎有一种懵什么的感觉,这就剩一半了?
“让开让开。”数名大汉推开众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围观群众一见这几人,“呼”的全跑了。
“交保护费!”一名大汉冷笑着对王小虎道。
王小虎不好发作,这还真是规矩,说白了,原来金刀门就是个收保护费的黑道门派,只不过收取有法有度,地头上无人有怨言罢了。
血汗钱,又被抢走了一部份,还剩零零星星十余枚铜钱,“报应啊”,王小虎如此想。
归还耍猴的铜锣,耍猴的还打趣说要不两人搞个组合,表演“铁头罗汉耍猴戏”,王小虎苦笑道:“老哥就不要玩笑了,我都快要愁死了。”
“怎么,活人还能让屁给憋死?哥给你指一条明路,去码头搬运啊。”耍猴的说道:“我大侄子就是在码头,一天十几文没问题。”
是啊,可以去码头搬运啊,累是累,也不至于比现在惨吧?
当夜,王小虎扔了两钱住在了耍猴的破房子里,第二日和他侄子上码头。
盐津城临横江,水运方便,一条水道养活了无数人。江边,码头仓库前挤满了人,均是卖苦力的装卸工人,大侄子带王小虎在人群中等待。
舱门大开,走出一管事模样的人,喊道:“装船,二十人。”
“我,选我,我力气大。”众人大喊,纷纷往前挤,王小虎气力足,分开众人挤到前面。
管事一个个挑人,挑的均是膀大腰圆力气大的人,王小虎和大侄子亦在其列。
仓库内一袋袋货物堆积如山,每背一袋领一竹筹,最终按手上竹筹数量结账。王小虎提起一袋试重量,轻飘飘,再加一袋,王小虎背起两袋货物手上还提着一袋,健步如飞,吓了管事一跳,从未见过如此大力气的人。
一船货物装卸完毕,王小虎到管事处结账,算了一下竹筹数量,按价应该得三十五文,王小虎接过管事递过来的钱数了数,说道:“我说,数目不对吧,我明明有三十五文,怎么才得二十文?”
“小子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管事冷笑。
大侄子拉住了王小虎,说就是这规矩。
卖艺被官府、流氓剥削,住店被小偷摸钱,如今苦力钱也要被克扣,王小虎一万个不乐意,一把揪住管事的领子,把他整个提起来,管事答应给钱,才把他放下。
“你滚吧,这里不欢迎你,还有你,是你领他来的吧,你以后也不要来了。”管事远远指着王小虎骂,大侄子也跟着遭殃。
“你这个瘟神。”大侄子骂道。
这个世界就这么黑暗吗?王小虎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