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并不高。受限于材料本身的驳杂和自身状态的低谷，刻画十枚，往往只有六七枚能成功留存那微弱的气息感应。但李云霄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蚁，一夜又一夜，刻画着这些廉价的“天赋感应石”。
同时，他利用那部老旧手机，联系了数家App外包团队。最终选定了一家报价最低、承诺最快交付基础框架的小工作室。他提供了“天赋指南针”的简单构想：用户购买实体感应石，App通过蓝牙（伪装的）读取感应石积累的“环境适应性数据”（王富贵编造的术语），结合云端“大数据心理模型”，生成天赋报告。UI设计简洁神秘，带着点星辰占卜的玄学风格。
启动资金在飞速消耗。采购材料、支付App首付款、购买少量婴儿必需的奶粉和纯净水……背包里的现金迅速见底。
婴儿依旧沉睡，胎膜上的紫金光泽似乎更加温润内敛，左眼的血咒暗红蛰伏不动。王富贵的意念屏蔽罩越来越稳定，甚至能分出一丝意念，帮李云霄“预热”那些玉石水晶碎片，略微提高刻画成功率。
七天后。
李云霄面前，堆放着三百多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玉石水晶碎片。它们毫不起眼，混杂在真正的碎石堆里也毫无违和感。只有他清楚，每一枚内部，都烙印着一丝微弱却有效的“微感气符”。
手机震动。App外包团队发来了消息和测试包链接。
“天赋指南针”App，1.0基础版，开发完成！
简陋，但核心功能都在。用户注册登录，绑定感应石（模拟蓝牙配对），查看“天赋气质报告”（目前只有预设的几套模板），分享朋友圈……
“胖子，服务器准备好了吗？”李云霄看向那块紫金温润的琉璃瓦。按照计划，App的“核心算法”和用户数据，将暂时存放在王富贵这个“意念服务器”里，规避监管和黑客风险。
“时刻准备着！大佬！”王富贵的意念充满干劲，“瓦感觉……意念空间……拓展了不少！存点数据……小意思！就是……处理速度……可能……有点慢……跟……老式拨号上网……差不多……”
李云霄嘴角微抽。拨号上网？这用户体验……堪忧啊。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启动资金告罄。App上线需要推广。三百多枚感应石需要销售出去，产生第一桶金！
如何破局？
李云霄的目光，投向了废墟之外。南江市，大学城。那里，有着最庞大、最迷茫、最渴望“指点迷津”的潜在用户群体——大学生！
深夜，南江市师范大学后街，灯火通明。烧烤摊烟雾缭绕，奶茶店排着长队，网吧键盘声噼啪作响。这里是青春的躁动，也是迷茫的温床。
一个简陋的地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街角阴影里。摊主是个穿着洗得发白外套、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的年轻人（李云霄），怀里抱着一个裹在破毯子里、似乎在沉睡的婴儿。摊位上没有灯，只铺着一块深色绒布，上面随意散落着几十枚不起眼的灰白色玉石碎片和茶色水晶碎块，旁边立着一个手写的硬纸板招牌：
“天赋感应石（限量）—— 聆听你内心的星辰低语，指引未来的方向。￥199\/枚。扫码下载‘天赋指南针’App，解锁专属命运报告。”
招牌旁边，放着几张打印出来的、极其精美（外包工作室做的）的“天赋气质报告”示例图，上面用充满玄学意味的语言描述着“火之热情，领袖潜力”、“水之智慧，科研奇才”、“金之锐利，商界精英”等气质类型，并推荐了相应的专业方向。
199元！在这个奶茶都要二三十的时代，这个价格对于学生来说，不便宜。但“限量”、“聆听内心”、“指引未来”这些充满神秘感和诱惑力的词汇，配合那几张看起来“高大上”的报告图，瞬间吸引了不少晚归学生的目光。
“老板，这石头……真能测天赋？”一个穿着篮球服、满头大汗的男生凑过来，拿起一枚温凉的玉石碎片，入手感觉似乎……有点舒服？
“心诚则灵。”李云霄压低帽檐，声音沙哑平淡，“感应石会记录你与环境气息的微妙共鸣，七天后，App生成报告。信则有，不信则无。”他指了指招牌上的二维码。
“199……有点贵啊。”男生犹豫。
“投资未来，贵吗？”李云霄淡淡反问。
“老板，给我来一个！”一个扎着双马尾、看起来像二次元少女的女生挤了过来，眼睛放光地盯着那些水晶碎片，“我要这个茶晶的！感觉好神秘！像占卜水晶！”
“我也来一个！玉石的这个！”
“给我女朋友也带一个！”
或许是猎奇心理，或许是期末临近对未来的焦虑，或许是那几张“报告图”的精准描述戳中了某些人的内心……李云霄这简陋到寒酸的地摊，竟然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卖出了二十多枚感应石！扫码下载App的用户也有十几个。
李云霄面无表情地收钱，递出感应石，心中却微微松了口气。第一步，成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摊离开时——
“喂！小子！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懂不懂规矩？”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三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社会青年，晃着膀子走了过来，为首一个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一脚踹翻了李云霄旁边的一个空纸箱。
“这条街，归‘龙哥’罩着！摆摊？交保护费了吗？”金链子青年斜睨着李云霄，目光扫过他怀里沉睡的婴儿，又落在地摊上剩下的感应石和收款二维码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李云霄缓缓抬起头，鸭舌帽下的阴影中，眼神冰冷如刀。他不想惹事，但更不可能交什么保护费。
“没钱。”他声音平淡。
“没钱？”金链子青年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抓摊位上最大的一块茶晶，“那就拿东西抵……”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块茶晶的瞬间——
嗡！
那块紫金温润的琉璃瓦，在工具包深处，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带着混沌包容与一丝新生意念的柔和波动，如同最精准的意念干扰，瞬间扫过金链子青年的脑海！
金链子青年的动作猛地一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那贪婪凶狠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变得一片茫然，仿佛突然忘记了要干什么。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老大。
“龙哥……？”一个小弟试探着叫了一声。
金链子青年猛地回过神，晃了晃脑袋，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李云霄和那些石头，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注视的寒意，涌上心头。
“妈的……晦气！”他悻悻地收回手，骂骂咧咧地转身，“走走走！一堆破石头！看着就烦！”
三个混混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李云霄面无表情地收起剩下的感应石和招牌，抱着婴儿，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后街小巷中。
工具包里，王富贵的意念传来一声得意的“吸溜”：“搞定！意念干扰……轻微版！效果……杠杠的！大佬……瓦这‘汤’……熬得……还行吧？”
李云霄没有回答，脚步却加快了几分。
回到废墟储藏室。将婴儿放回操作台。他立刻拿出手机，登录“天赋指南针”简陋的后台。
后台数据如同注入清泉的干涸池塘，开始有了微弱的生机。
用户注册：37人。
感应石绑定：28枚。
在线用户：5人。
服务器负载（王富贵）：1%……（意念传输速度：≈56K ode）
简陋，但……种子已经播下。
李云霄的目光，再次投向图书馆的方向。那丝微弱而冰冷的、混乱的数据流波动，似乎……比几天前……清晰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