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真的是你!”
洛梨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白薇薇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只是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嫉恨,没能完全掩饰住。她身边还跟着几位打扮精致的名媛,此刻都好奇地打量着洛梨和她身边明显的护卫阵仗。
洛梨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与白薇薇有任何交集。
白薇薇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洛梨身上扫视,尤其是在她穿着宽松但依旧能看出些许轮廓的小腹处停留了一瞬,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她扯出一个假笑:“好久不见啊,洛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叫纪太太了?真是巧,你也来这里?”
洛梨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微微颔首:“白小姐,好久不见。我来处理一点公事。”
“公事?”白薇薇语调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听说你最近深居简出,还以为你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呢。没想到纪太太这么敬业,怀着孕还亲自出来奔波,真是……辛苦了呢。”她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关心,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和打探的意味。
洛梨不想与她多言,淡淡道:“不辛苦,分内之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别急着走啊,”白薇薇却侧身一步,隐隐挡住了去路,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洛梨的小腹上,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关切”,“看你这样子,月份不小了吧?可得小心点,毕竟……你这身份,能怀上靳修哥的孩子不容易,更要仔细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这话就说得极其恶毒且刻薄了,暗示洛梨母凭子贵,且地位不稳。
陈默脸色一沉,正要上前,洛梨却抬手轻轻制止了他。她看着白薇薇,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如同覆上一层薄冰。
“白小姐,”洛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孩子,就不劳你费心了。有靳修照顾,我和孩子都很好。至于我的身份……”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极具杀伤力的弧度,“我是纪靳修明媒正娶的太太,是纪氏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倒是白小姐,似乎总是对我的家事格外关心,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白薇薇脸上。白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她身边的几位名媛也面露尴尬,下意识地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洛梨不再看她,对陈默点了点头:“我们走。”
陈默立刻示意保镖隔开白薇薇等人,护着洛梨径直离开。自始至终,洛梨都挺直着背脊,步伐稳健,没有露出一丝怯懦或失态。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大堂,转向车库入口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个原本坐在休息区、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如同猎豹般猛地起身,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朝着洛梨的方向冲了过来!他的动作极快,目标明确,眼神里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
“夫人小心!”距离最近的保镖反应迅捷,立刻侧身挡在洛梨身前。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保镖已经扑了上去,利落地将那男人制服在地。男人手里拿着的,原来是一个小小的、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此刻掉在地上,滚到一边,并未破裂。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堂里响起几声短促的惊呼。
洛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陈默第一时间挡在了她的侧面,脸色凝重,迅速确认她的情况:“太太,您没事吧?”
“我没事……”洛梨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她低头看向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的男人,那人还在挣扎,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着些什么,似乎是什么“是我的……凭什么……”之类的疯话。
是极端的私生饭?还是……被人指使?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身后,只见白薇薇站在不远处,脸上也带着一丝惊魂未定,但眼神闪烁,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此刻,洛梨口袋里一直保持连线的手机里,传出了纪靳修冰冷彻骨、带着滔天怒意的声音:“洛梨?!发生什么事了?陈默!”
回程的车厢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纪靳修在视频那头,亲眼目睹了混乱发生的那一幕,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镜头就因遮挡而晃动模糊,但那瞬间的惊险,足以让他肝胆俱裂。他几乎是在事情发生的同时,就已经命令备车,准备亲自赶来。
此刻,视频并未挂断。屏幕那头的纪靳修坐在疾驰的车后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几乎能穿透屏幕。他没有说话,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车厢这边的洛梨和陈默都感到窒息。
洛梨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极致的愤怒和后怕。她试图解释:“靳修,我没事,真的没事。保镖反应很快,那个人根本没碰到我……”
“闭嘴。”纪靳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暴怒,“回去再说。”
洛梨识趣地不再说话,只是悄悄摸了摸小腹,里面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紧张的气氛,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
两辆车在高速路口汇合。纪靳修的车甚至没有完全停稳,他就已经推开车门大步走了下来,直接拉开洛梨所在的车门,俯身进去,一言不发地将她打横抱了出来,紧紧搂在怀里。他的手臂收得极紧,勒得洛梨有些疼,但她能感觉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没有看任何人,抱着洛梨,径直走向自己的座驾,将她小心地安置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回家。”他对司机下令,声音依旧冰冷。
一路上,他都紧紧抱着洛梨,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一言不发。洛梨能感受到他身体持续的紧绷和那未曾散去的恐惧。她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回到别墅,纪靳修抱着洛梨直接上楼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就开始仔细地检查她,确认她真的毫发无伤。
“我真的没事,靳修,你看,好好的。”洛梨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柔声说。
纪靳修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波涛,那里面有心有余悸,有失而复得,更有一种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暴戾。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许再离开我视线。”他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洛梨知道,这次意外,彻底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她没有任何反驳,只是温顺地回抱住他,轻声承诺:“好,不离开了。”
她明白,这不是控制,而是他表达爱和恐惧的唯一方式。他无法承受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哪怕只是万分之一。
那天晚上,纪靳修几乎整夜未眠,只是紧紧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洛梨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渐渐驱散自己心底那点残留的惊吓,也感受到了那份沉重如山的爱意。
她忽然觉得,偶尔的“失控”和“意外”,或许并非完全是坏事。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暗处潜藏的危险,也照见了身边人最真实、最不加掩饰的情感。
第二天,陈默汇报了调查结果。那个袭击的男人确实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极端粉丝,长期跟踪洛梨,因她怀孕且久未露面而心态失衡,并非受人指使。那人已被送往相关机构进行强制治疗和调查。
至于白薇薇,她的出现似乎真的只是一场巧合。但纪靳修依旧下令,彻底清查白家近期的动向,并明确警告白家,管好自家的人,不要再出现在洛梨面前。
风波看似平息,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纪靳修对洛梨的“圈地”行为更加彻底,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而洛梨,也彻底放弃了短期内“走出去”的念头。她发现,在这个男人用爱与恐惧为她打造的堡垒里,她并非失去了自我,而是找到了另一种与世界连接的方式,一种更安全、更温暖,也同样能实现价值的方式。
她开始更深入地规划“岛屿文化”的线上发展和战略布局,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进行公益倡导。同时,她也享受着与孩子们、与纪靳修在一起的每一刻静谧时光。
几天后的夜晚,洛梨靠在露台的躺椅上,纪靳修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夜空繁星点点,如同碎钻洒落在墨蓝色的丝绒上。
“靳修,”洛梨忽然轻声说,“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纪靳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嗯了一声。
“即使是在最黑的夜里,也总有星星在发光。”洛梨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语气平和而满足,“就像我们的生活,也许会有意外,有阴影,但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到处都是亮的。”
纪靳修侧过头,看着她被星光柔化的侧脸,眼底的冰雪终于彻底消融,化作一片深沉的温柔。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你就是我的星星。”他低声说,声音融入了夜色里。
而那些试图掀起风浪的暗涌,终究无法撼动这片由爱与守护构成的星辰大海。他们在这方港湾里,彼此依偎,共同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那颗最耀眼的新星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