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投靠!”老孙头捶着胸口,“老东家出事前,三掌柜就偷偷转移商行资产!现在商行名存实亡,全成了他炼毒药的幌子!”
他掀开炕席,取出本用油布包着的厚账册:“这是他们往来的一部分记录…老奴无能,只能守着这点东西…”
账册记录触目惊心:某月某日,“送太守府血金丹二十丸,兑辰州矿浆三桶”;某月某日,“征用商行货船运药往京城”;最近一条竟是:“疫尸不足,需活人试新方”。
陆轻尘一拳砸在土墙上:“畜生!”
铁心翻到账册末尾,手指停在一处:“这个‘特供’记号,见过吗?”
老孙头凑近看,突然剧烈咳嗽:“这是…这是送往京里某位大官的标记。每次标记出现前,三掌柜都会亲自去矿场…挑‘新鲜药材’。”
地窖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老孙头脸色骤变:“是巡夜官差!他们常来查岗!”
铁心迅速吹灭油灯。墨言闪到门后,弩箭对准门缝。
老孙头却整理下衣襟,深吸口气:“少东家,你们从后窗走。老奴拖住他们。”
赵天佑抓住他:“一起走!”
“走不了啦。”老孙头苦笑,“老奴早染了瘟病,活不久了。能见少东家一面,够本了。”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大片暗红斑块触目惊心。
地窖门被砸得砰砰响:“老孙头!开门查夜!”
老孙头用力推开赵天佑,眼中含泪却带笑:“商行…就托付给少东家了。”说完猛地推开地窖门,高声应着:“来了来了!官爷稍等!”
铁心果断拉赵天佑翻后窗。四人刚潜入夜色,就听见货栈里传来老孙头夸张的抱怨声和官差的呵斥。
他们躲在河滩乱石后,看见老孙头被官差推搡着带走。老人回头望了眼货栈方向,悄悄比了个三根手指的手势。
赵天佑死死咬着嘴唇,血丝渗进齿缝。他怀里的账册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烙铁。
陆轻尘突然低呼:“硝石箱!忘在地窖了!”
铁心按住他:“不能回去。墨言,你看到老孙头的手势了吗?”
墨言点头:“三根手指…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三更。”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