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暂解,但矿坑不能再待。四人摸黑往更深处的废矿道转移。陆轻尘的衣裤被酸水腐蚀,破洞处皮肤红肿起泡。赵天佑撕下衣襟给他包扎,手一直在抖。
“如果…如果真是用矿场原料炼药…”赵天佑声音发涩,“那这场瘟疫…难道是有人故意…”
铁心猛地停下脚步:“尸源。”他看向陆轻尘,“你说工棚里堆着尸体?都是哪来的?”
“草席裹着的…像从隔离营拉走的。”陆轻尘回忆着,“但还有个池子…泡着些新鲜尸体,没完全腐烂…穿着粗布衫,不像疫民。”
墨言补充:“矿工。四海商行矿场的工服是深蓝粗布。”
赵天佑瘫坐在矿石堆上:“所以…矿工染病死了,尸体被拉去炼药?但瘟疫怎么起的?难道…”
他突然噤声。矿道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墨言瞬间隐入阴影,弩箭上弦。铁心挡在赵天佑和陆轻尘身前,刀尖微抬。
脚步声渐近,却是个佝偻的身影——是个老矿工,提着盏破油灯,脸上蒙着布巾。
“外乡人?”老矿工声音沙哑,“快走吧…这矿洞邪门,专收人命。”
铁心收刀:“老伯,这矿场还开工?”
“开啥工…”老矿工咳嗽着,“死绝啦!三个月前矿洞塌了,砸死十来个…后来就闹瘟,工头都跑光了。”
赵天佑急问:“矿场是谁家的?”
“四海商行的呗…”老矿工叹气,“周掌柜心黑,塌方后不肯赔钱,还逼我们下井清淤…结果染上怪病,浑身长红斑,咳血而死…”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井底下挖出了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东西?”铁心追问。
老矿工却猛摇头:“不能说…说了要遭瘟!”他提着灯匆匆离去,背影消失在黑暗矿道中。
四人沉默良久。陆轻尘突然道:“那个周掌柜…是不是三掌柜周福海?”
赵天佑缓缓点头:“西南矿场…都归他管。”
铁心擦着刀锋:“所以矿场先出事,周福海压着消息,逼矿工下井…结果引发瘟疫?然后他趁机收尸体炼药?”
“但瘟疫怎么会传到城里?”陆轻尘问。
墨言指了指陆轻尘衣角的污渍:“矿粉。矿车每天往城里运矿石。”
赵天佑猛地想起什么:“四海商行在蓉州有个大货栈!就在西码头!所有矿料都堆在那儿晾晒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