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佑握着药瓶,瓶身还带着她的体温:“这是什么?”
“解毒的。”白芷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陈师爷说盐运使是上吐下泻,和咱们的瘟疫症状像…但或许更凶险。”
“你怀疑…”赵天佑皱眉。
“不确定。”白芷笑了笑,“但你要替我盯着营区的水井和米仓。昨日我发现,伙房新送来的米…有股怪味。”
赵天佑的手指收紧,瓷瓶在掌心硌出红印:“放心。”
白芷这才走向营门。陈师爷的马车已等在路口,车帘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铺着的软缎。里正哈着腰引路,陈师爷站在车旁,笑容温文:“白姑娘,这就走吧?盐运使可等急了。”
白芷看了眼身后的隔离营,狗娃正扒着竹篱笆喊“姐姐”,铁心和墨言在远处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坐进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辘辘声响。白芷掀开车帘,最后看了眼营区——赵天佑站在竹篱笆前,手里攥着那个小瓷瓶,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坚定。
马车驶出营门时,墨言忽然从阴影里闪出来,往白芷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里正今早往厨房送了坛酒,我闻着不对。”
白芷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黑的米糕。她捏了捏,米糕硬得像石头,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气。
“谢了。”她把米糕收进袖中,对墨言笑了笑。
墨言点点头,转身没入人群。白芷望着车外的街景,忽然想起赵天佑的话:“有些病,太医院的御医未必敢治。”
或许,这病从一开始,就不是病。
马车拐过街角,蜀王府的朱红大门在眼前显现。门楣上的金漆匾额下,站着两个穿飞鱼服的侍卫,眼神如刀。
陈师爷掀开车帘,声音依旧温和:“白姑娘,到了。”
白芷整了整衣襟,将药囊里的银针又摸了一遍。她知道,这一去,或许能揭开瘟疫的真相,或许…再也回不来。
但至少,她能离答案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