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抽动,仿佛是因为恐惧而哭泣。但她的手指,却悄悄在身下的地面上,用力划动了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他们曾经在圣魔大陆时,龙皓月教过她的、代表“确认”和“安全”的隐秘手势(伸出食指,微微弯曲点地两次)。
龙皓月的幽紫眼眸,捕捉到了这个微小的动作。一股暖流涌过她冰冷的心田。她明白了!晨阳认出了她!并且给出了安全信号!
接下来,是更危险的试探——如何传递更多信息,并确认李晨阳的状态。
龙皓月开始进行下一步。她控制着身体,缓缓地、看似无意识地,在舱室内缓慢踱步。当她经过李晨阳附近时,一条蛇发触须“无意中”扫过李晨阳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肤。
李晨阳身体一僵,但没有躲闪。触须的尖端冰凉而柔软,带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感。触须停留了大约两秒,然后缓缓收回。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中,李晨阳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顺着触须传入了她的体内——那是龙皓月独有的、融合了逆天魔龙血脉的灵力气息!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对李晨阳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
是她!真的是她!李晨阳几乎要哭出声来。
龙皓月继续着她的“表演”。她走到舱壁前,幽紫的眼眸“茫然”地注视着倒影中自己那狰狞的形象。然后,她抬起利爪,指向倒影中的自己,又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充满了痛苦和否定,仿佛在说:“这不是我。”
接着,她转过身,幽紫的眼眸“看向”李晨阳,利爪缓缓抬起,指向李晨阳,然后又指向自己,最后,利爪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自己红宝石面甲心脏的位置。
这个动作的含义不言而喻——“你,认识,真正的我。”
李晨阳看懂了!她用力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泪水滑落脸颊。她也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龙皓月,最后将手按在自己胸口,用力点头。意思是:“我,认识,你!”
无声的交流在监控的眼皮底下艰难地进行着。龙皓月又用触须在地上划出模糊的“林”、“枫”等字样的偏旁,用眼神询问。
李晨阳眼神一黯,轻轻摇头,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个被捆绑、然后变成怪物的手势,最后指向龙皓月,意思是:“我们都变了,林雨和枫灵也是,失去了意识。”
龙皓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她强压下情绪。她必须知道李晨阳获得了什么能力,这是未来可能的机会。她用触须指了指李晨阳,然后做了一个“治疗”的手势(手掌散发微光),又指了指自己。
李晨阳明白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悄悄将手伸进内衣边缘,摸索了一下,取出了一个小布袋——这是之前石井次郎“赏赐”给她,用于“研究”她治疗能力的几颗最低级的【草木精华丸】和一颗【催奶丹】。她迅速将一颗【草木精华丸】捏在指尖,对着龙皓月晃了晃,然后指了指龙皓月身上甲胄的一道细微裂痕(是她刚才“不小心”划墙时自己弄出来的)。
龙皓月会意,缓缓靠近,将那条有裂痕的手臂伸了过去。李晨阳将药丸按在裂痕上,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那微弱的木属性异能。一股清凉柔和的生机能量缓缓注入,那道细微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
龙皓月心中一震!治疗能力!晨阳竟然获得了治疗能力!虽然效果微弱,但这在绝境中无疑是雪中送炭!
接着,李晨阳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她有些羞耻地指了指那颗【催奶丹】,又指了指自己的胸部,然后做了一个哺乳的动作,最后指向龙皓月,用力点头,意思是:“还有一种更强的治疗,但需要……那个……效果很好。”
龙皓月:“……” 即便是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她也感到一阵无语和尴尬。晨阳变成女人后,这经历真是……一言难尽。但她立刻意识到这能力的战略价值——快速恢复!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舱内照明微微闪烁了一下,传来了换气的轻微嗡鸣声。这是基地的固定程序。龙皓月和李晨阳立刻停止了所有交流,各自退回角落,恢复成互不关心的状态。
但这一次,角落不再冰冷绝望。无声的交流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和联系。他们知道了彼此的存在,知道了意识尚存,甚至了解了对方获得的新能力(尽管龙皓月隐藏了拟态和蛇发噬能的关键信息)。
在监控无法察觉的角度,龙皓月和李晨阳的目光偶尔交汇,那眼神中,不再是恐惧和绝望,而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和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花。
他们不再是孤独的囚徒。在这座钢铁地狱里,他们找到了彼此。逃离的种子,已经在最深的黑暗中,悄然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