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中的毒,崔姮猜到了,定然是一年前南宫颉混入邺京时,买通人给皇帝下的,只是不知南宫铭是否也中招。
南宫晨在崔姮宫里细心养护着,有虞妙这个保险在,千防万防,杜绝了中毒的可能。
但太子就不好说了.....
当下正是多事之秋,太子可不能出事,他还有用啊!南宫颉死前,太子千万不能有意外!
因为皇帝病危,加上北方叛乱,太子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崔姮很难见到他。
殿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崔姮拿着托盘,轻轻推门而入。
走近,望着南宫铭瘦削的侧脸,女子黛眉紧蹙,心头像压了块巨石。
南宫铭已有三日未曾踏足寝殿,每次匆匆相见,不是在议事厅就是在宫道上。
今日若不是她亲自端膳食来书房,恐怕还见不到他一面。
“殿下,该用膳了。”崔姮轻声提醒,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南宫铭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眼下两片青黑在烛光中格外刺目。
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眉心:“放那吧,有劳姮儿了。”
崔姮拧眉瞧着面前疲惫的男人,不放心地道:“殿下,妾身瞧着您身子似乎不大好,还是让虞医官来瞧瞧吧。”
“也好。”南宫铭并未拒绝。
身后,虞妙捧着药箱恭敬上前,指尖刚搭上太子腕间,脸色就倏地变了。
她反复诊了三次,每一次眉头都锁得更紧。
最后她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惊慌:“殿下......您、您也中毒了!”
“啪嗒——”
小喜子手中的拂尘应声而落,他倏地抬头,嘴唇发抖,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林易一把按住佩剑,指节泛白,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东宫每道膳食都经银针验过!”
虞妙亦是惊疑不定,颤声道:“臣女观此毒与陛下所中之毒一致,中毒者起初只是精神不济,日渐虚弱,最后会如陛下般昏迷不醒......”
“呀,这可怎么办?!”崔姮顿时坐不住了,着急地抓着绣帕搅弄,美丽是眼眸中瞬间氤氲起雾气。
芙蕖与菡萏等宫人顿时乱作一团,压抑的抽泣声在殿内蔓延,惶惶如末日将至。
崔姮含着泪强自镇定,指甲却已深深掐进掌心:“虞医官,殿下可还有救?”
虞妙再度把脉,沉思过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抬头看向太子,“万幸的是,殿下中毒尚浅,远没有陛下身上那么深,若是再晚上几月,怕是......”
南宫铭始终沉默着,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
忽然想起什么,南宫铭目光落在崔姮苍白的脸上:“是因为常在太子妃殿里用膳的缘故吗?”
乍一听,崔姮还以为南宫铭的意思是崔姮给他下的毒,霎时跪下,小脸惨白,“殿下!妾身冤枉啊!妾身断断不敢有害您之心,还请殿下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