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情郎每一个温柔的吻,崔姮心里都无比温软,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沈昭的气息,崔姮安然睡去。
......
南宫铭自得了南宫颉的消息,就开始了急切的追剿,他对南宫颉恨之入骨,只要南宫颉一露头,他定将其斩杀!
审讯室。
空气湿冷凝重,墙壁上插着的几支火把在不安地跳跃,发出“滋滋”的燃烧声,将昏暗的光线与扭曲的影子投在冰冷的石壁上,也映照在下跪女子苍白如纸的脸上。
她是小娥。
此刻,她匍匐在冰冷的地面,单薄的身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秋风中最脆弱的落叶。
每一次火把的爆燃声,都让她心惊肉跳,冷汗早已浸湿了内里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上方传来的目光,比这地底的寒气更刺骨。
太子南宫铭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身形挺拔,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低压之中。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精心雕琢的玉质面具,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又寒冷似万年冰潭,正毫无波澜地审视着脚下蝼蚁般的女子。
“你是说,有人故意引导你到孤面前来的?”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冽,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小娥的心上。
小娥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破碎不堪:“回,回太子殿下......是、是的......”
“那你之前为何不说?”南宫铭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骤然加重了威压,“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民女冤枉!殿下明察!”小娥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用力磕头,光洁的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民女最开始并不知晓!民女......民女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恐惧让她的话语带着哭腔,却又死死压抑着,不敢真的哭出来。
“哦?”南宫铭眉梢微挑,那细微的动作却带着千钧之力,“发现了什么?说。”
小娥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凝聚起一丝勇气。
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家人的性命都系于她此刻的应对。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尽管声音依旧发颤,却努力维持着语句的完整:“去…去年,民女本去街上售卖绣品,恰巧......恰巧听见旁边有人闲聊,说东郊湖里结了好多莲蓬,品相极好,若能摘了去卖,定能得个好价钱......民女家中清贫,一时贪心,便想着也去试一试......然后,然后便遇见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被、被误以为是刺客......”
她至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觉后颈发凉。
太子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以及那瞬间出鞘的剑锋,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切。
是那位温柔善良的太子妃出声救下了她,将她带回东宫。
也是后来,她才从旁人惊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知晓,自己竟与那位早已香消玉殒的明玉郡主长得如此相似!
难怪......难怪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用那种审视、怀疑,甚至隐含杀意的目光看她。
他定然认为她是处心积虑、模仿故人容貌靠近他的细作!
后来细细想来,她还真是被人故意引导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