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崔姮又转向小娥,语气温和如春风拂柳:“小娥,莫要害怕。太子殿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所言属实,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她试图用温柔安抚少女的惊惶。
南宫铭闻言,薄唇紧抿,线条冷硬的侧脸在光影中更显深邃。
他锐利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小娥身上,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一个乡野村姑,出现在他们夫妇私游的画舫附近,这本身就极不寻常,他本能地警惕这是否是针对崔姮或是东宫的阴谋。
然目光触及爱妻那带着恳求与不忍的眸子,他心中的坚冰稍稍融化,他深知崔姮心善,想保下这女子。
沉默片刻,他终是未再厉声逼问,算是默许了崔姮的干预,但眼神中的戒备并未散去。
崔姮见南宫铭态度缓和,心中稍安,又趁势道:“殿下,我瞧这小娥,虽出身乡野,倒也伶俐,与我竟有几分投缘。既然此事尚有疑点,不若让她随我们回东宫小住几日?一来便于查证,二来,也免得她在外……再生事端。”
她话语委婉,实则深意明显:若将小娥放归,依南宫铭多疑的性子,恐怕转手就会将其投入暗无天日的大牢;不如放在东宫眼皮子底下,既是监视,也可作饵,或能引蛇出洞。
南宫铭眉头微蹙,显然极不情愿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接近东宫核心,更不愿她待在崔姮身边。
但崔姮轻轻拉了他的袖袍一角,眼中恳求之意更浓。
面对心爱女子的软语相求,他终究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罢了,就依你。”
小娥闻言,如蒙大赦,又是连连磕头:“谢太子殿下恩典!谢太子妃娘娘恩典!”
然而,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是福是祸?
暂时保住了性命,可进入那深似海的东宫,前途未卜,吉凶难料,她的心依旧高悬着。
南宫铭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小娥带下去安置。
待舱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他起身走到崔姮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察觉到怀中人儿似乎因刚才的插曲而有些闷闷不乐,他以为她还在为见到小娥,想起他上辈子的种种而介怀,心下微软,低头附在她耳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一丝急于解释的迫切:“姮儿,莫要多想。方才并非孤刻意凶戾,只是事关东宫的安危,我不能不谨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认真,甚至带上了几分痛楚,“你要信我,前世……前世我虽负你良多,但除了你,我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真正的肌肤之亲。”
崔姮依在他怀里,闻言却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抬起眼,丢给他一个娇俏的白眼,语气里满是揶揄和不信:“哦?没有肌肤之亲?那请问太子殿下,您那位明妃所出的孩儿,莫非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她虽知晓那不是南宫铭的孩子,但不妨碍她拿出来刺一刺南宫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