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过去了,他也该长成小少年了。
随后她询问母亲此人。
郑氏闻言,想了想,笑道:“那孩子如今在演武场跟着师傅习武,十三岁的年纪蹿得比青竹还快。”
“你兄长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一套枪法使起来,连老教头都喝彩。”
也正因为他武学上有天赋,所以丞相府一直在培养他,将来为相府所用。
崔姮听后心里来了兴趣,打算一会儿去瞧瞧。
日头升过飞檐时,初春的暖阳照在演武场的沙土上。
玄衣少年在兵器架前腾挪转身,银枪破空时带起猎猎风声。
崔姮隔着月洞门驻足,险些认不出。
当年脏兮兮、瘦瘦小小的孩子,每每看自己都得仰着头,如今已生出流畅的肩线,束袖勾勒出小臂紧实的肌肉,侧脸轮廓如刀削般分明。
枪尖倏忽挑起满地落英,几片惨梅花瓣绕着他翻飞的衣袂旋成一场花雨。
收势时红缨稳稳定格半空,他反手擦汗的瞬间,忽然望见了柳荫下的倩影。
银枪“哐当”坠地。
少年胸腔剧烈起伏着,几步行至石阶下却突然顿住,抱拳行礼时喉结急促滚动:“奴......参见太子妃殿下。”
额发滴落的汗珠砸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崔姮注意到他刻意保持的三步距离,忽然轻笑:“抬头让我瞧瞧,昨日母亲说你武艺精进,竟能与师傅过招了?”
长生耳尖泛红,仍垂着眼睑:“太子妃大恩,奴不敢懈怠。”
他知道崔家有意培养他,记着崔姮的恩情,从未有一日懈怠,就是希望能早早学成,参军建功立业,以报答崔姮的恩情。
日光在少年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那道从眉骨处的旧疤反而添了英气。
“你不必紧张,我又不吃人,来,擦汗。”
当崔姮递过绢帕让他擦汗时,少年绷紧指节接过,帕角绣着的缠枝莲纹在他掌心微微发颤。
瞧着少年紧张得手脚不利索的模样,崔姮莞尔一笑,竟比那三月桃花还美。
长生只匆匆一眼,又慌忙别开视线,手忙脚乱擦汗。
崔姮笑盈盈道:“多年不见,长生都比我还高了。”
以前长生要仰头看他,现在这少年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少年闻言,麦色的面皮微红,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美得出尘的女子。
崔姮对他腼腆的样子似乎很满意,道:“长生多年练武,今儿便让我瞧瞧,你学得如何?”
这是要考教他的武艺?
少年抱拳答应,立即转身去拿武器,满心想着绝不能让恩人失望。
崔姮瞧着少年一把长枪舞得生风,每一下都使出全力,那一声声破空之声,让崔姮一个外行人都看出了威力。
嗯,不错不错,是时候调来给自己用了。
傍晚之时,崔姮去找阿兄说了此事。
崔蔺听后忽然笑叹:“武师傅说,那狼崽子每次比武都不要命,像是不怕死,这般苗子合该送去边疆建功立业,困在宫墙里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