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姮忽然别过脸去,一滴泪直直坠进碗中。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无声地没入浓稠的燕窝里,她肩头微微颤抖,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她也不想的,可是她恨啊!
人人都盼得她早日诞下皇嗣,她拿不到避孕的药物,只能剑走偏锋。
郑氏长叹一声,取出绢子替她拭泪:“傻孩子......母亲是心疼你啊。”
她环视这富丽堂皇的内殿,压低了声音:“既然不愿要这孩子,母亲也不强求了,何苦拿自己的身子作贱?”
崔姮猛地抬头,泪水涟涟而下:“母亲不怪我?”
“怪你有什么用?”郑氏红着眼圈将女儿揽入怀中,“只求你日后莫再这般犯傻......那些东西,母亲自有办法送来。”
诚然,丞相夫君的确迫切希望女儿能早日诞下皇嗣,以巩固地位,可姣姣是郑氏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犯傻伤身?
怀中的女儿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郑氏衣襟,她心里也一片潮湿。
只叹老天捉弄,即便他们贵为相府,也有不得不俯首的强权。
“姣姣,此事母亲会烂在肚里,不会让旁人知晓的。”郑氏拍抚着女儿的后背,柔声道。
崔姮弟低低啜泣,“女儿多谢母亲......”
窗外细雪无声,殿内炭火噼啪作响,将母女相拥的身影投在绣金屏风上,晃动着如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