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结束后,崔丞相急匆匆地把沈昭拉到一旁,神色凝重地问道:“沈状元,今日之前,你可有得罪太子?”
沈昭心中一紧,额头上不禁冒出一丝细汗,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丞相大人,晚辈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下官初来京城,今日也是首次得见太子殿下尊容,又怎会得罪过他呢?”
崔丞相眉头紧蹙,显然对沈昭的回答并不满意,他追问道:“那你再仔细想想。”
南宫铭总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一个陌生人,而且宴会上还一直盯着人看。
沈昭低头沉思片刻,似是努力回忆,然后摇了摇头,“丞相大人,晚辈在宴会上一直谨言慎行,并未有任何不当言行。至于与太子的交流,晚辈也只是在行礼时说了几句客套话,绝无冒犯之意啊。”
崔丞相听后,脸色愈发阴沉,他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太子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大敌意?”
“这晚辈也甚是疑惑,怎么也想不通。”沈昭见状,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害怕事情暴露,目前他还没保护好妻女。
崔丞相见他这般紧张叹了口气,“太子在宴会上对你的关注明显异于常人,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敌意。我担心你是否无意间触动了他的逆鳞。”
沈昭听了这话,心中冷凝,在朝为官,就不能得罪太子。
崔丞相看着沈昭,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拍了拍沈昭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惊慌,待我再去打探一番,看看能否查出事情的原委。在此期间,你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沈昭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丞相大人!晚辈一定听从大人的吩咐。”
无论如,在自己强大之前,姣姣与女儿不能暴露。
......
仲春时节的扬州城,烟雨朦胧。
崔姮站在绣楼窗前,望着檐角滴落的雨珠,心头莫名一阵悸动。
这感觉已经持续三日了,像是有人用细线勒着她的心脏,时紧时松。
娘子,药熬好了。将离端着青瓷碗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崔姮又在出神,不由叹了口气。
自从郎君去了京城,娘子就时常这般心神不宁。
崔姮接过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映出她苍白的脸这两日,她太过忧思,不小心染了风寒,将离给她抓了点药。
崔姮仰头一饮而尽,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她放下碗,看着窗外的细雨,良久,忽而缓缓道:将离,我总觉得要出事。
她心中隐隐忐忑说不出来,就是很焦虑,很担心。
她想到自己能重生一次,有此机缘,说不定她现在的直觉也是老天的一种警示呢?
将离看着崔姮,眉头微蹙,“娘子,可是太担心郎君?”
崔姮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最后眼神一定,下定决心,道:“将离,你速去铺子打点好,我们收拾一下,马上离开这里!”
将离张张嘴,随即点头,“奴婢明白!”
二人随便收拾收拾,将离去街上交代好铺子的事宜,两人抱着孩子打算离家一段时日。
然,就在她们前脚离开,后脚太子的人马便已火速抵达小院,可惜晚一步,人去楼空。
重兵重重包围了整个小院,吓坏了周围邻居。
林易破门而入,找了一圈看到没人,心知不妙,赶紧吩咐手下快速去找,务必找到沈昭之妻。
临近的住户看到此,纷纷猜测,可是沈举人去京都得罪了大人物,人家现在来抓他的妻女。
崔姮心跳如鼓,与将离快速来到码头,找艘去苏州的船。
码头上船只零落,雨幕中几乎看不清人影,崔姮摸出几块碎银,随便上了条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