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白素影的衣裙终于制成。她于内室换上那身红罗衣裙,缓缓走出。
刹那间,苏云澜只觉满室生辉。
那鲜艳夺目的红,衬得她肤光胜雪,清冷的气质与衣裙的秾丽完美交融,竟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原地轻轻一转,红罗裙裾如烈焰绽放,又如……鹤舞九天时的赤色云霞。
苏云澜看得痴了,心头剧震,一个模糊的念头呼之欲出。
“苏公子,”白素影停下,凝视着他,眼中冰雪似消融少许,泛起些许暖意,“这颜色,我很喜欢。多谢你。”
“白姑娘喜欢便好。”苏云澜稳住心神,迟疑片刻,终是问道,“不知姑娘……可曾去过城西云雾山?”
白素影眸光微闪,静默片刻,方轻声道:“山中云雾,聚散无常。见过与否,有何分别?”
此言一出,苏云澜心中已明了七八分。他自怀中取出那枚珍藏的白羽:“那日,是姑娘救了我?”
白素影看着那羽毛,并未否认,只淡淡道:“恰巧路过罢了。”她顿了顿,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天色已晚,我该走了。”
她转身欲行,苏云澜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口道:“白姑娘!日后……日后若得闲,可否常来品茗?云澜还有许多事,想向姑娘请教。”
白素影脚步微顿,未曾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身影便没入门外夜色之中。
自此,白素影来访愈频。有时是白日,带来新奇之物;有时是月夜,于院中对坐清谈。苏云澜深陷于这亦师亦友的奇妙情愫之中,只觉岁月静好,心中那份悸动日益清晰。他却不知,府中已有流言悄悄传开,说那来历不明的白姑娘美则美矣,却行踪诡秘,不似凡人。老掌柜苏明远亦有所耳闻,心中隐忧,几番提醒儿子,莫要被来路不明之人迷惑。
这日,苏云澜与白素影于院中赏玩一株她带来的夜光幽兰。月光如水,兰香清幽,气氛正好。苏云澜望着身旁女子清冷的侧颜,只觉心中情意满溢,几乎要脱口而出。
忽闻前厅传来喧哗之声,夹杂着一声洪亮道号:
“无量天尊!好重的妖气!
“红罗赠佳人,情愫暗生,品茗夜话,怎料危机已悄然逼近!那声‘妖气’如惊雷炸响,打破月下静谧。来者是正是邪?白素影的真实身份又将如何?苏云澜这一腔情丝,究竟是系于佳人,还是……系于异类?欲知这风雨欲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