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们晕乎乎地坐下,目光却像饿狼般在大堂里扫视。这一看,更是魂飞天外。
方才开门的那绿衣小姑娘,正手脚麻利地为他们擦拭桌椅,动作轻盈如蝶。后厨门帘一掀,一位系着围裙的厨娘走了出来,这厨娘看似二十五六,容颜艳丽,身段火爆,胸前鼓胀胀的,腰肢却纤细如柳,她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酱肉,眼波流转,带着一股野性的泼辣。还有两个正在摆放碗筷的侍女,一个清冷如月下幽兰,一个娇媚似解语海棠,皆是绝色。
更妙的是,楼梯上莲步轻移,又走下一位账房先生——竟也是个女子!她穿着素雅的文士长衫,头戴方巾,却难掩其下清丽绝俗的容颜,手持一卷账册,神情淡漠,别有一番书卷清气。
算上那风情万种的女掌柜、灵秀的小二、艳丽的厨娘、清冷与娇媚的侍女、以及这女扮男装的俊俏账房,这小小的忘忧客栈里,赫然有七位女子,而且个个都是人间绝色,风姿各异,直把这一伙粗鄙匪徒看得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哎呦,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来了这么多位威猛的爷们?”那女掌柜,自称柳三娘的,扭着水蛇腰走到近前,眼波在黑心虎等人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柔媚得能滴出水来,“奴家是这客栈的东家,爷们儿叫我三娘就好。外面风雨大,诸位爷想必是又冷又乏了,奴家这就让姐妹们准备酒菜房间,定让诸位爷……舒舒服服。”
黑心虎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他玩过的女人,与眼前这些女子相比,简直是土鸡瓦狗。他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窜起,哈哈大笑道:“好!好个三娘!会说话!爷们儿有的是钱,好酒好肉,还有……你们姐妹,都给爷们儿伺候好了!重重有赏!”说着,将腰间鼓鼓的钱袋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爷真是爽快人。”柳三娘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那眸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嘲讽,快得无人察觉。“姐妹们,都听见了?好生伺候着!绿珠,去烫最好的‘女儿红’;红玉,把窖里那只肥羊炖了;青瓷、粉黛,给爷们儿捶捶腿,松松筋骨……”
匪徒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乡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记得片刻前手上沾染的血腥?一个个咧着嘴,任由那名为青瓷、粉黛的侍女柔荑轻握,为他们捶打湿漉漉的腿脚,那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和若有若无的体香,让他们骨头都酥了半边。
那艳丽的厨娘红玉端着酒坛走过,一个匪徒忍不住在她挺翘的臀上摸了一把。红玉回头嗔了他一眼,那眼神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勾人的媚态,直把那匪徒看得三魂去了七魄。
唯有黑心虎,在色授魂与之余,心头莫名闪过一丝警惕。这客栈,这美人,出现得太过巧合,太过完美。尤其是那柳三娘的眼神,媚则媚矣,却总让他觉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亲信“独眼”道:“兄弟,觉不觉得这店……邪性?”
独眼正抓着侍女粉黛的手摩挲,闻言头也不回,喘着粗气道:“大哥!你忒也多疑!这等仙境,这等美人,便是死了也值!管他娘的那许多!先快活了再说!”
黑心虎看着手下们一个个猴急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巧笑倩兮的柳三娘,心中那点疑虑终究被熊熊燃烧的欲火压了下去。或许,真是走了大运,遇上狐仙鬼怪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窗外,雷声隆隆,暴雨倾盆,仿佛有无尽的冤魂在呜咽。忘忧客栈内,却暖香袭人,艳影翩跹,七个天仙也似的美人,如同七朵盛开的曼陀罗,将一群自投罗网的豺狼,悄然环绕。
说书人说到这里,将惊堂木轻轻一拍。
“诸位,这忘忧客栈,实乃七魅窟。七个艳鬼,专寻那身负血债、心有邪念之徒。黑心虎一伙,刚造下滔天杀孽,一身血气冲天,正是她们最好的饵食。如今豺狼入瓮,美色当前,他们哪知那杯中琼浆是迷魂汤,盘中珍馐是腐肉化?那温香软玉,更是勾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