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长救我!”柳生跪地哀求。
老道士沉吟片刻,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需知鬼魂执着于名,亦受困于名。要彻底摆脱,需行‘破名’之法。你需回到那古碑处,于子夜时分,用朱砂笔将‘玄奚’之名重重划去,同时焚化这道‘净魂符’,并以自身鲜血滴于碑上,表明斩断牵连之决心。此举凶险,会激怒那魂灵,但亦是唯一生机。成败与否,看你造化。”
柳生依言而行。是夜子时,月黑风高,他带着朱砂符纸,再次来到后院古碑前。阴风惨惨,草木皆兵。他咬牙用朱砂笔在碑文“玄奚”二字上狠狠划下十字!几乎同时,那白衣女鬼的形貌骤然清晰,带着滔天怨气扑来,四周温度骤降,鬼哭狼嚎之声大作!
柳生强忍恐惧,点燃净魂符,又割破中指,将血滴在划去的名字上。鲜血触及石碑,竟发出“嗤嗤”声响,冒起白烟!那女鬼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身影在符火与血光中剧烈扭曲、淡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回碑中,消失不见。
古碑上“玄奚”二字,连同周围咒文,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柳生虚脱倒地,大病月余方愈。自此,他再不敢轻涉鬼神之事,对无名古物更是敬而远之。而那书院,不久后便在一场山洪中彻底坍塌,古碑亦深埋地下。
只是民间偶有传闻,说在某些极静的深夜,若有人在不该出声的地方,无意间呼唤了某个不应被呼唤的名字,或许……就会招来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名字,有时不仅仅是代号,更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一旦开启,祸福难料。
说书老人闭上嘴,仿佛怕再念出什么不该念的字眼。
茶馆内一片死寂,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油灯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却照不透每个人心底的那份寒意。
“名者,命之符也。可通神,亦可招鬼。那无心的一声呼唤,或许便是一段孽缘的开始。诸位,谨言慎行,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地,莫要轻易呼唤那无人知晓的名讳。”
“今夜散了,归途默念自家姓名即可,莫要……旁生枝节。”
黑暗笼罩,寂静中仿佛有无数个名字在无声地漂浮,等待着被不该听见的耳朵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