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总局的训练场在大山深处,我和石坤被安排在宿舍楼一楼靠左边的宿舍里。等待着训练课的开始。
快中午的时候,后勤管理处的老丁送来了门禁卡,和饭卡。中午的时候,实在是没胃口吃饭,就随便逛逛,熟悉一下周边环境。
这个训练场和上次我刚进第九局试训的场地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我是以教官的身份,来到这里。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难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山腹中间的空地,和第一次的格局一样。不会第九局的训练场是同一个人设计的吧!那还真是省不少介绍费。
空地上散落着几个巨大的集装箱改造的临时库房,刷着灰绿色的漆,几乎与山壁融为一体。我走近其中一个敞着门的,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训练器械:攀岩绳、负重背心、哑铃,甚至还有几套模拟对抗用的战术护具,那股熟悉的橡胶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场地边缘,一条显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小溪蜿蜒流过,水流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汇入远处一个不算小的蓄水池。几根锈迹斑斑的单杠和一组高矮不一的障碍墙杵在水池边,油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的金属原色。
我踢了踢脚边一块松动的石子,它骨碌碌滚进草丛里。这布局,这陈设,甚至角落里那个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旧轮胎,都和记忆里刚进第九局时摸爬滚打的地方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远处那片新开辟出来的泥泞场地,旁边堆着崭新的原木和轮胎,看来是给这次新学员准备的“惊喜”。上次在这里,我是那个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新兵蛋子,汗水混着泥土糊了一脸,累得像条死狗;而现在,我揣着教官的饭卡,站在这里规划着怎么“关照”下一批倒霉蛋。这感觉……有点微妙。
我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当初在哪个位置被当时的教官训得最惨。看来第九局的设计师不仅省了介绍费,连重新规划的脑筋都省了,直接复制粘贴。
我信步走向那片新开辟的泥泞场地,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正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山风带来的凉意。几只麻雀在远处的单杠上跳跃,叽喳声混着溪水流淌的潺潺音,让这片死寂的训练场多了几分生气。
靠近新堆的原木时,一股新鲜的松木味扑鼻而来,夹杂着轮胎橡胶的刺鼻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这堆玩意儿看着崭新,却透着股凶险——上次我就在类似的障碍里摔得膝盖淤青,汗水浸透的迷彩服粘在身上,像层沉重的壳。
蹲下身,我随手捡起一块湿漉漉的石头,在掌心掂了掂。记忆里的画面又鲜活起来:就在那个蓄水池边,教官的吼声震得耳膜发麻,我趴在地上喘粗气,泥水顺着下巴滴落。
现在呢?我成了那个吼人的角色,盘算着怎么把这堆原木和轮胎编排成地狱课程,让新学员也尝尝滋味。水池边的锈迹斑斑的单杠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斑,仿佛在嘲笑这种轮回。
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人语,大概是后勤的老丁又在指挥搬运什么。我直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目光扫过整个场地。这片复制粘贴的布局里,唯一新鲜的是角落里那株倔强的小野花,从水泥裂缝里钻出来,迎着风摇晃。训练课快开始了,我得琢磨点“惊喜”——比如在泥泞场加个水坑环节,或者让学员背着轮胎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