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官兵来了!”
“快跑啊!”
寻欢作乐的客人们惊慌失措,如同无头苍蝇般试图涌出,却被门外森严的军阵吓得缩了回去。
顶楼,红泠的奢华闺阁内。她正对镜卸妆,闻听楼下巨响与呐喊,娇媚容颜骤然变色!她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暴戾!
“怎么可能?!定是那黑衣女子未死!”
她反应极快,瞬间扑至床榻边,飞快地触动机关,打开一个隐秘暗格,将几封最重要的信函与一小盒珠宝塞入怀中。同时,厉声朝外喝道:“挡住他们!给我争取时间!”
话音未落,她已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与惨叫声!她的那些心腹护卫伙计,显然已与官兵交上手!
红泠银牙紧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色。她猛地扯下身上华美的外袍,露出一身紧束的绯色劲装!手腕一抖,“呛啷”一声脆响,那柄寒光闪闪、节节相扣的奇门兵刃——链子剑,已如毒蛇般缠绕在她臂腕之间!
她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已冲出闺阁,直奔楼下大堂!她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此刻的一楼大堂,已是一片狼藉。酒桌翻倒,碗碟破碎,美酒佳肴泼洒一地。数十名邕江军士正与红泠手下数十名悍勇的“伙计”激烈搏杀!这些伙计果然并非寻常跑堂,个个身手矫健,出手狠辣,竟一时与官兵斗得难分难解。
阿岩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雁翎刀化作道道雪亮弧光,每一次劈砍都势大力沉,已有数名悍勇伙计倒在他的刀下!他一边搏杀,一边厉声喝问:“红泠何在?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就在这时,一道绯红身影如同旋风般自楼梯疾冲而下!
“狗官!想要老娘性命,凭本事来取!”红泠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手中链子剑一抖,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刺阿岩面门!剑尖颤动,笼罩数处要害,狠辣无比!
阿岩早有防备,闻听风声,猛地一个侧身,雁翎刀顺势上撩!
“铛——!”
刀剑猛烈碰撞,火星四溅!
一股阴柔却凌厉的劲力顺着链子剑传来,震得阿岩手臂微微一麻!他心中暗惊:这女人,好深的内力!好诡异的剑法!
红泠一击不中,链子剑如同活物般倏然收回,随即又如同毒蛇吐信,或抽、或扫、或缠、或刺,招式变幻莫测,辅以她飘忽如鬼魅的身法,攻势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将阿岩笼罩其中!
阿岩临危不乱,深吸一口气,将家传刀法施展到极致!刀光霍霍,或格、或挡、或劈、或削,守得滴水不漏,更伺机反击!他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俦,恰是红泠那诡异柔韧链子剑的克星!两人刀来剑往,以快打快,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劲气四溢,将周遭的桌椅屏风尽数震裂粉碎!
周围的军士与伙计也被这激烈的战况所慑,一时竟忘了厮杀,纷纷退开,围成一个圈子,紧张地注视着这场决定性的对决!
红泠虽武功高强,链子剑诡异难防,然阿岩乃沙场悍将,力大招沉,实战经验丰富,更兼一股凛然正气与擒贼立功的决心,越战越勇!反观红泠,心知大势已去,只想尽快脱身,心浮气躁,招式虽狠,却已失了章法。
激斗十余回合,阿岩瞅准一个破绽,猛地一个踏步近身,暴喝一声,雁翎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力劈华山般直斩而下!
红泠急忙以链子剑横架!
“咔嚓!”
一声脆响!那精钢打造的链子剑,竟被阿岩这凝聚了全身功力的一刀,硬生生斩断数节!剑尖部分当啷落地!
红泠惊呼一声,虎口崩裂,鲜血直流,身形踉跄后退!
阿岩得势不饶人,刀光再起,直取其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泠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与疯狂,猛地将怀中那盒珠宝劈手掷向阿岩面门,同时身形急退,欲撞破身后窗户,跃入郁江逃生!
“哪里走!”阿岩挥刀格开珠宝,眼看其就要破窗而出!
忽听“咻咻”两声尖啸!两支弩箭如同毒蛇般,自窗外江面方向电射而至!竟是早已埋伏在船上的邕江军弩手,抓住了这绝佳的时机!
一支弩箭擦着红泠脸颊飞过,带走一缕青丝,在她娇嫩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另一支则精准地射穿了她的小腿!
“啊——!”红泠惨叫一声,身形一滞,重重摔倒在地,再也无力挣扎。
阿岩一步上前,冰冷的刀锋已架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之上。
“绑了!”他冷声喝道。
几名军士立刻上前,用牛筋绳将红泠捆得结结实实。
红泠面如死灰,长发散乱,衣衫破损,腿上的箭伤血流如注,昔日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临江仙老板娘,此刻狼狈不堪,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她死死盯着阿岩,嘶声道:“你们……你们休想得意……‘大先生’……绝不会放过你们……”
阿岩冷哼一声,毫不理会,吩咐道:“彻底搜查!所有房间、密室、账册、货物,一律查封!所有人等,全部带回州衙羁押候审!”
喧嚣一时的临江仙,就此被彻底掌控。然而,红泠最后那句充满恨意的嘶喊,却如同一个不祥的诅咒,悄然弥漫在夜空中。那神秘的“大先生”,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