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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身陷囹圄(2 / 2)

李三抬头,只见巷口已被数名精壮汉子堵住!为首一人,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如刀,正是刘五!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刘五身旁,站着一位身着靛蓝劲装、英气逼人的少女——天水帮大小姐罗芊芊!

“大……大小姐?!”李三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带走!”罗芊芊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两名帮众上前,如同拎小鸡般,将面无人色的李三架起,迅速塞入一辆早已等候的马车!马车疾驰,直奔城外天水帮一处隐秘的货仓!

货仓内,光线昏暗。李三被按在一张木椅上,浑身筛糠般颤抖。

罗芊芊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冰锥:“李三!昨夜……官仓失窃三百斤官矾……是你做的伪证?!”

“没……没有!小的……小的冤枉啊!”李三还想狡辩。

“冤枉?”罗芊芊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啪!”震得李三一个激灵!“赵司理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昧着良心,陷害朝廷命官?!一百两?两百两?!”

李三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哼!”罗芊芊眼中寒光一闪,“他给你多少……我天水帮……出双倍!只要你……说出实情!交出证据!我罗芊芊……保你……和你那相好的……平安离开江陵!否则……”她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刺骨的杀意,“你以为……赵司理事后……会保你?!你不过是他随时可弃的卒子!事成之后……第一个灭口的……就是你!”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三心头!他本就心虚恐惧,此刻被罗芊芊点破利害,更是肝胆俱裂!他猛地抬头,看着罗芊芊那双冰冷而洞悉一切的眼眸,又看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帮众,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他涕泪横流,瘫软在地,“是……是赵司理!是他逼我的!他……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让我在账目上做手脚!在……在公堂上指认崔通判!那……那三百斤官矾……根本……根本没丢!是……是假的!账目……账目在我家……灶台下的暗格里!还有……还有他给我的银子……我……我还没敢花……”

刘五立刻带人,按李三所说,从其家中灶台下取出伪造的账目残页和那包沉甸甸的银锭!罗芊芊命人录下李三口供,签字画押!铁证……到手!

另一路帮众,效率同样惊人。凭借对城南地头的熟悉与人脉网络,很快便在破旧的更房内找到了更夫老周,在河边渔船上寻到了渔夫阿水。

起初,两人听闻要作证昨夜废堰之事,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死活不肯开口。

“老周叔!阿水哥!”带头的帮众软硬兼施,“这事……关乎一位好官的性命!也关乎咱们江陵漕运的太平!你们昨夜看到的……就是证据!罗帮主和大小姐说了,只要你们肯作证,罗帮保你们平安!事后……还有重谢!”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江湖人的狠厉:“可若是……不肯……得罪了罗帮……日后在这江陵地界……怕是……也不好讨生活了!”

老周和阿水面面相觑,看着周围那些精悍的帮众,又想到罗帮在江陵的势力,最终……咬牙点头!帮众们迅速将二人带回天水帮总舵,严密保护起来,并录下详细证词!

日头偏西。罗芊芊带着所有收集到的证据——李三画押的口供、伪造的账目残页、五十两赃银、老周和阿水的证词——马不停蹄地赶往江陵书院,寻到王瑾。

“王先生!”罗芊芊将一包沉甸甸的物证放在王瑾案头,言简意赅,“这是能救那书生的东西!怎么把它递上去,扳倒那些蠹虫,你们读书人……比我在行!”

王瑾看着眼前这风尘仆仆、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女,又打开包裹,看着里面那铁证如山的物证,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万万没想到,罗芊芊竟能在短短半日之内,以雷霆手段,撬开这看似铁板一块的死局!此女……智勇双全!手段通神!

“罗姑娘……大恩不言谢!”王瑾郑重拱手,眼中满是敬佩,“王某……定不负所托!”

他立刻伏案疾书,将零散证据整理成一份逻辑严密、条理清晰、直指核心的陈情状纸!以他本人(有功名的前官员)的名义,详述崔?被诬陷始末,揭露赵司理勾结仓吏、伪造证据、构陷朝廷命官之罪行!并附上所有物证清单!他深知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当即便通过学政系统一位可靠友人的渠道,将状纸与物证清单,以八百里加急之势,紧急递送入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司衙门!状纸末尾,他力陈此案“干系国法纲纪,刻不容缓,伏乞宪台(提刑司长官)明察,速速提审人犯,昭雪冤狱!”

与此同时,罗芊芊并未完全依赖王瑾。她深知官场黑暗,恐有拖延阻挠!她密令刘五,挑选数名机灵可靠的帮众,乔装打扮,日夜守在提点刑狱司衙门之外!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动,或迟迟不见提审动静,便立刻在市井间散播消息!将“赵司理构陷邕州通判”、“官仓监守自盗”等惊人之语,悄然散布于茶楼酒肆、码头货栈!以汹涌民情,倒逼官府!

然而,罗芊芊深知,仅靠提刑司,远水难救近火!崔?身陷府狱,随时可能遭人暗算!必须……直接敲打幕后黑手赵司理!让他……投鼠忌器!自乱阵脚!

是夜,月黑风高。赵司理在城南一处幽静别院中,正与其新纳的外室饮酒作乐,试图排遣心中惊惶。白日里崔?被捕,虽暂时得逞,但天水帮的异动和王瑾的奔走,让他如坐针毡!

突然!

“啪嗒!”一声轻响!

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裹着一张纸条,破窗而入,砸在酒桌上!杯盘狼藉!

“谁?!”赵司理吓得魂飞魄散!外室尖叫一声,躲到他身后!

赵司理颤抖着捡起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提刑司已关注!”

赵司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来人!来人!”他嘶声大喊!

家丁护院闻声冲入,却只见洞开的窗户,院外……一片死寂!唯有夜风呜咽,如同鬼哭!

这一夜,赵司理如同惊弓之鸟!他疑神疑鬼,总觉得暗处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他不敢再回府衙,更不敢去狱中“关照”崔?!他下令加派人手护卫别院,却依旧心神不宁!他深知……自己……已被人盯死了!提刑司……可能真的知道了!他……彻底乱了阵脚!

府狱深处,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崔?背靠冰冷的墙壁,闭目养神。他虽身陷囹圄,心中却异常平静。他相信……真相……绝不会被永远掩盖!他更相信……那个看似泼辣、实则重情重义的漕帮少女……绝不会……袖手旁观!

月光,艰难地透过狭小的铁窗,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江陵府城的夜,暗流汹涌。这盘棋局……胜负……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