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庆的声浪穿透楼板，愈发显得这个角落冷清而孤寂。
在这阵与林雾刻心境格格不入的喧闹背景音里，湛澜时压低了声音，带着试探性的温和开口。
“如果是因为楚叔……”
“不是。”
林雾瞬时就抬起头，两字吐出，直接打断了他。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声音里刻意带着哽咽，“是因为你。”
湛澜时闻言，皱紧了眉头，冷峻的脸上浮现出真实的错愕与茫然。
因为他？
他迅速在脑中回溯今天发生的所有细节，从接亲路上的等待，到温禾的刻薄话语，再到婚车里的红包……
画面一帧帧闪过，他却像迷失在迷雾中，完全抓不住那个惹哭她的关键点。
他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错，无意中伤害到了她。
他看着林雾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倔强或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忽然就被水色浸润，她眼底瞬时向他翻涌出他无法解读的委屈与难过。
湛澜时就那样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再次开口，试图解释或询问，“我……”
然而，就在他刚吐出一个字，林雾泪水哗啦啦掉落，竟像断了线的珠子那般，在他面前滚落下来，划过她素净白皙的脸颊，留下明显湿亮的泪痕。
湛澜时彻底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毫无缓冲的看着林雾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