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悦容’那边,开的价钱实在……家里孩子等着钱买房结婚,我们也是没办法。”
“我明白。”江燃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几位老师傅,‘悦容’能给高价一时,能给高价一世吗?”
“他们那种打法,烧钱能烧多久?等热度过去了,或者找到更便宜的替代了,各位的手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值钱?”
他顿了顿,看着几位老师傅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重塑’不一样。”
“我们是靠设计和口碑吃饭,细水长流。”
“不瞒你们说,苏软已经有了新的设计思路,用的料子比香云纱更特别,更需要各位老师傅这样的精湛手艺才能体现出价值。”
“等这阵风过去,‘悦容’那边还能不能有这么多高端定制的单子给各位做,可就难说了。”
江燃没有直接要求他们回来,而是摆事实,讲道理,点明利弊。
他最后说道:“几位老师傅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说了。”
“我们家的门,永远为真正有手艺、愿意一起长远发展的人开着。等各位想清楚了,随时欢迎回来。”
说完,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几位老师傅在原地,面色复杂地沉默着。
江燃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很快就在小小的圈子里传开了。
一些原本也有些动摇的师傅,听了这话,心里也打起了鼓。
确实,高薪固然诱人,但稳定和长远的发展更重要。
“悦容”那种暴发户式的作风,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就在江燃四处奔走的同时,苏软在店里也没闲着。
她将之前与江燃一起构思的几套备用设计稿重新拿了出来。
这些设计原本是为了应对灵感枯竭或者市场变化准备的。
风格更加大胆先锋,对工艺和面料的要求也更高,当初因为觉得市场接受度可能需要培养,所以暂时搁置了。
现在,面对“悦容”的步步紧逼,这些设计反而成了破局的利器。
她伏在案前,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快速地对原有设计进行修改和深化。
既然对方想模仿、想截胡他们原有的风格,那她就直接跳出这个框架,引领新的风潮。
她将江燃找来的那些老料子的特性完美融入设计之中。
用月白色“罗”设计了一套层叠渐染的国风连衣裙,裙摆如同水墨铺陈。
用深褐色“莨绸”构思了一件结构感极强的解构式西装外套,搭配同材质阔腿裤,沉稳中透着不羁。
她还翻出了之前江燃画的一些极其夸张、充满未来感的配饰草图,决定将它们少量制作出来,作为点睛之笔。
仅仅靠设计还不够,还需要一个足够吸引眼球的呈现方式。
“豆子,”苏软叫来正在擦拭柜台的小家伙,“你去帮我找一下之前合作过的那位报社的沈记者,问问她有没有兴趣,过段时间来我们店里做个专访。”
“丫丫,你帮我把这些图样收好,等江燃哥哥回来给他看。”
安排好这一切,苏软轻轻吁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孕期容易疲倦,但这股被人针对,强迫她必须迎战的劲儿,反而让她精神高度集中。
傍晚,江燃带着从陈师傅那里搜刮来的几匹宝贝料子回到了店里,同时也把和老师傅们谈话的情况告诉了苏软。
“媳妇儿,你是没看见,那几个老师傅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江燃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觉得,等‘悦容’那边新鲜劲过了,或者发现模仿不来咱们的精髓,他们肯定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