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擦了药,重新回到里间。
姜韫转身看她,“好些了吗?疼不疼?”
莺时摇了摇头,“小姐莫担心,奴婢皮糙肉厚,不疼的。”
姜韫无奈一笑,回身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我睡了多久?”
“回小姐,您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莺时低声道,“时辰尚早,您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姜韫轻声道,“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官员们也该上朝了。
莺时看着安静的姜韫,低声开口,“小姐,您说‘活阎王’......晟王,他会禀报金矿一事吗?”
姜韫薄唇微启,语气笃定,“他会的。”
“毕竟......他把契书都收了。”
皇宫,昭阳殿外。
天边微亮,朝臣们陆陆续续进了宫,列队站在殿门外寒暄。
这时,两道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朝大殿走来。
看到来人,众朝臣纷纷行礼,“臣等拜见三殿下、四殿下......”
三皇子裴承渊面无表情地经过众人,而后冷声开口,“免礼。”
态度倨傲冷淡,拿捏着上位者的姿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谢殿下......”朝臣们直起身,不由得拘谨了许多。
四皇子裴承羡站在人群中,温声同几位朝臣闲谈。
两位皇子犹如天壤之别的性情,众人都看在眼里。
虽然三皇子背后势力强大,可要论谁更适合当储君,还是同先太子相像的四皇子更胜一筹。
陆迟砚站在角落,视线落在前面三皇子的身上,又淡淡移开。
殿门缓缓打开,王公公端着笑脸出现在人前。
“诸位大人们,请吧。”
众朝臣井然有序进入殿内,按各自的位置站好等待。
“陛下驾到——”
一声高唱,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惠殇帝进入殿内。
众朝臣恭敬跪地,“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惠殇帝坐在龙椅上,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凉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待朝臣们起身,他正欲开口,殿外响起太监的通传:
“晟王殿下到——”
话音落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迈步进入殿内。
“臣,拜见陛下。”裴聿徊屈膝行礼。
惠殇帝嘴角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小五来了,快赐座!”
“谢陛下。”
裴聿徊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太监还贴心地为他奉上一杯热茶。
放眼整个朝堂,能有此待遇的,唯有裴聿徊一人。
相比于惠殇帝的喜悦,在场的官员们看到裴聿徊到来,心中都惴惴不安。
原因无他,只因裴聿徊平日里很少上早朝,可他若上了朝,那便表示——
这一日,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