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姜老夫人没有再偏听孟芸的解释。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吕山监守自盗,偷窃镇国公府的银钱!”
姜老夫人幼时家道中落,之后过了几年辛苦日子,直到祖父平反才得以回到京中,是以她格外爱惜钱财,甚至到了抠门的地步。
一个下人敢贪污府上的银钱,甚至是几百两的数额,此举无异于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孟芸见姜老夫人气得不轻,知道这次吕管事无论如何都得吃点苦头了,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
“吕管事,”孟芸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你身为府上的老人,竟然干出这等下作之事!实在是令人气愤!”
“不过念在你为府上效忠多年的份上,只要你交出昧下的银两,我便可以既往不咎......”
姜老夫人眼中闪过不赞同。
这种贼奴怎么还能留在府上?待他交出银钱,直接将人赶出府去!
吕管事闻言,心里知晓这是孟芸对他网开一面,可他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银钱啊!
见吕管事不回话,孟芸皱了皱眉,“吕管事,你没听到我说的话?”
没想到吕管事却继续否认,“夫人,老奴实在是冤枉啊!这陈记肉铺虽是老奴岳丈家所开,可猪肉的价格和品质不是老奴决定的啊!”
“若您想要讨回银钱,该是找陈记肉铺才对......”
见吕管事一脸“要钱没有,你奈我何”的样子,孟芸真是要气笑了。
她好心好意给他台阶下,他竟然这般不领情?真当她不知道他那些腌臜手段?
孟芸语气严厉几分,“吕管事......”
姜韫骤然开口,“二婶如此轻拿轻放,想必是顾念着主仆之情,可进了肚子的肉,吕管事怎么肯轻易吐出来?”
“何况他吃下的,还不止这一块肉。”
孟芸厌烦的看着她,“你又要说什么?”
“吕管事既然敢在猪肉采买上做手脚,那府上其他的开支,必然也不会干净。”
姜韫说着,看向姜老夫人。
“就拿祖母喝的参汤来说,之前沈家药铺送来的都是三十年以上的上等老参,好参本就稀缺,沈家每年送来的五支有三支给了祖母补身体,剩下的两支留给了母亲。”
“自今年年初府上停了沈家的供应后,除了给母亲留出的那两支,沈家药铺采买的另外三支老参都已售卖,皆是京中达官显贵所买。”
“前两日我去药铺里问过,去年参农收益不好,是以今年并无多少老参可买,整个京中也就只有沈家的药铺采买了五支,其他家药铺都只是买了寻常药用的人参而已。”
“一支老参要价十两黄金,而普通人参不过二十两银子,明明今年只有沈家铺子得了几支老参,可为何镇国公府上新采买的悬济药堂的人参,却也是十两黄金一支的上等老参?”
“难不成......是悬济药堂向另外三个世家求来了那老参?”
姜老夫人低头看着桌上的那碗参汤。
难怪她总觉得今年的参汤和以往相比较而言,味道淡了许多,而且参片比之前小了不少,难不成真的是吕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