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巡检犹疑道:“果真如此?”
凌云答道:“叶姨娘供认赵忠腰间有黑痣一颗,此足可为证。”又补了一句:“听闻是叶家侄儿从中牵线。”
赵老巡检拍案大怒:“老夫待她不薄,竟敢如此不守妇道!走!老夫要去责问她!”
此非良兆,不可逼急叶姨娘…凌云计上心头,忙道:“叶姨娘言,她守着活寡实难煎熬,一时糊涂方铸下大错,恳请老泰山垂怜宽宥。”
此言顿击中赵老巡检软肋,自身隐疾难言,于此道确也亏欠妻妾。再思及自身即将出家,何苦为此事大动干戈徒惹人笑,然断不能留叶姨娘在府中继续丢人现眼。
凌云观岳父神色,又道:“此事不宜久拖不决,否则流言四起,于老泰山清誉有损,当快刀斩乱麻为上。”
凌云意在催促岳父及早将事定案,免生变故。
赵老巡检叹道:“罢!罢!老夫也不深究了,你去叫她收拾细软,自行离府罢。对外便言老夫欲出家,故而遣散妾室。”
此乃将叶姨娘逐出家门,且远哥儿作为赵家独子,自当留于府中,妾室即便被逐,亦无权带走亲生骨肉,此乃常例。
岳父此决正合凌云心意,他应声欲去驱赶叶姨娘时,又见赵老巡检唤来老管家吩咐道:“将那赵忠处置了,报个急病暴毙!再将叶家那侄儿打发至庄子里务农,田租按八成计!”
此二位无辜者下场凄惨,然凌云无暇同情。他须尽快落实驱赶叶姨娘之事,只要叶姨娘离了赵府,日后岳父纵起疑心亦死无对证。
于是在凌云“监督”下,叶姨娘收拾了些衣物,抱着包裹对凌云泣道:“妾身唯有远房亲戚在州城,欲往投奔。”
凌云闻之点头,如此亦好,低声道:“保重身子,待我回州城再议。”此乃安抚叶姨娘,防其狗急跳墙。
“可远哥儿…”
凌云道:“先顾全自身罢,来日方长。”
至赵府大门,凌云唤来长随李四吩咐道:“你从家中支取二十两银,租船护送叶姨娘往州城安顿。”
李四心中虽奇老爷何以如此关照叶姨娘,且特命他这长随护送,然不解亦须照办。
望叶姨娘远去,凌云方松一口气,今日着实险极,全赖急智说得岳父不愿直面尴尬,方有居中周旋之机。
凌云尚欲通过岳父寻镇戍司内线,然观赵老巡检心境,非议事之时。遂暂离赵府,往县衙去寻王明府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