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心鼓狂擂,知此是唯一机会,忙挺直腰板,斩钉截铁道:“请明府吩咐!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王知远与赵师爷对视一眼,赵师爷微颔首。
王知远方沉声道:“本县与邻县交界处,有一伙盐枭,近来活动日益猖獗!彼辈不仅走私私盐,冲击官盐,更屡屡与巡盐弓手、衙役冲突,伤了好几人!州衙催逼甚紧,责令本官限期剿除或驱散!然这伙盐枭狡诈异常,行踪不定,且与地方一些胥吏、甚而…可能与本县某些人暗中勾连,消息灵通!本官组织了几番围捕,皆被其提前知晓,扑空而归,反打草惊蛇!”
他越说面色愈阴:“此事关乎一县治安,更关乎朝廷盐课!若再无法解决,本官…怕也要被上官问责!凌云,你既自诩善解麻烦,可有良策应对此獠?”
盐枭?!
凌云心下一震!此是硬茬!私盐利厚,敢操此业者皆亡命之徒,且往往有倚仗,确极难对付。
他看着王知远和赵师爷那审视、甚而带一丝“看你如何夸口”意味的目光,知此已非简单考验,而是真正的危机!办好了,眼前麻烦一扫而空;办砸了,新账旧账一并算,他这刚坐热的押司位,恐立时易主!
压力如山!
然他脑中来自异世的识见与思虑却开始疯转。对付此等有组织、有背景的罪徒…
电光石火间,一个大胆甚而冒险的念头,骤划过脑海!
他猛抬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语气却异常沉稳:“明府!此事…或有一法可试!”
“讲!”王知远目光一凝。
“盐枭之患,根在利厚,且内外勾结,消息灵通。”凌云语速加快,“硬剿难奏效,盖因我方一动,彼方即知。故而,当以计取,非以力敌!”
“何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凌云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近乎冷酷的算计,“彼能收买我辈中人,我辈为何不能…收买彼辈之人?或,制造其内讧猜忌?”
王知远与赵师爷闻言,神色皆是一动。
“具体如何行事?”赵师爷追问。
“卑职需一些权宜与些许银钱。”凌云深纳一气,“请明府允准卑职便宜行事,并拨给些许‘活动’经费。卑职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在一月之内,令此伙盐枭内乱或显形,甘愿受罚!”
王知远盯他看了半晌,似在权衡此举风险与可能收益。最终,他重拍案道:“好!本官便予你此次机会!赵先生,拨他二十两银,准他便宜行事!凌云,记着你的话!若办砸了,数罪并罚!”
“谢明府!卑职定不辱命!”凌云心下巨石落地,忙躬身领命,后背却已被冷汗彻底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