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烽火初燃正太线,利刃初试斩敌缨
九月的秋风吹得正太铁路旁的玉米叶沙沙作响,李明远趴在青纱帐里,手里的望远镜正对着远处的阳泉火车站。站台上的日军哨兵背着三八大盖来回踱步,仓库门口架着两挺重机枪,铁轨上停着一列装满弹药的绿皮火车,烟囱里还冒着白汽。
“总部的命令到了。”王铁柱猫着腰凑过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电报,“今夜十二点,全线动手。咱的任务:炸掉阳泉火车站的弹药库,扒掉前后各五公里的铁轨,顺便端了站上的鬼子据点。”
李明远放下望远镜,指了指火车站东侧的水塔:“李铁蛋带火箭筒小组摸到那儿,先打掉重机枪巢。陈二牛的一营从玉米地冲进去,直奔弹药库,用‘铁轨麻花’炸,务必把那列火车也捎上。赵大山带游击队去扒铁轨,分东西两头动手,天亮前必须扒够十公里。”
他又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上面标着火车站的布防:“伪军的那个连长说了,子夜时分,他会把东门的岗哨换下来,放咱的人进去。记住,动作要快,枪响后半小时必须撤出,鬼子的援兵从太原过来,最多一个时辰。”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下来时,各部队已经就位。玉米地里的战士们屏住呼吸,听着远处火车站的钟声敲了十一下,李铁蛋舔了舔冻得发干的嘴唇,把火箭筒的瞄准镜对准了重机枪巢——那里面的鬼子正缩着脖子抽烟,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还有十分钟。”陈二牛攥着“铁轨麻花”的引信,手指在导火索上摩挲。这种特制炸药包比普通的沉一倍,铁皮外壳上的倒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能牢牢吸在弹药库的铁皮屋顶上。
十二点的钟声刚落,李铁蛋的火箭筒先响了。“嗖”的一声,榴弹拖着尾焰钻进重机枪巢,“轰隆”一声巨响,机枪瞬间哑了,岗楼上的日军哨兵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摔下来。
“冲!”陈二牛大吼一声,一营的战士们像潮水似的冲出玉米地,半自动步枪的枪声连成一片。伪军东门的岗哨果然没人,战士们鱼贯而入,直扑弹药库。守仓库的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乱枪打倒,陈二牛让人把五个“铁轨麻花”吸在仓库屋顶和火车车厢上,拉燃引信后,带着人往外冲。
刚跑出三十米,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弹药库的屋顶被掀飞,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那列装满弹药的火车像条火龙似的炸开,弹片和车厢零件飞得到处都是,站台上的日军被炸得哭爹喊娘。
“撤!”李明远在青纱帐里看到火光,立刻下令。陈二牛的部队借着爆炸的掩护,迅速撤出火车站,与在外接应的游击队汇合。李铁蛋临走前,又用火箭筒打掉了火车站的水塔,坍塌的砖石把铁轨堵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赵大山的游击队正在东西两侧扒铁轨。战士们用“扒轨器”拧下连接螺栓,再用撬棍把铁轨撬起来,十几个人抬着一节铁轨往密林里跑。有个年轻战士累得直喘气,赵大山踹了他一脚:“快点!这玩意儿炼了钢,能造十支半自动步枪!”
东边刚扒完三公里,就遇上日军的巡逻装甲车。赵大山让人把铁轨横在路中间,自己带着火箭筒手躲在树后。装甲车没减速,“哐当”一声撞上铁轨,履带脱了轨,卡在原地动弹不得。火箭筒手趁机发射,榴弹钻进装甲车的观察口,里面的日军顿时没了动静。
天亮时,各部队陆续撤回根据地。陈二牛的一营缴获了两挺重机枪、五十支步枪,还有十几箱没被炸掉的罐头;赵大山的游击队运回了二十节铁轨,足够兵工厂炼半个月钢;最让人兴奋的是,那个伪军连长带着三十多个弟兄投诚了,还带来了火车站的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