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涌动(1 / 2)

第十章 暗流涌动

晨雾像块湿抹布,把槐叶营的营地擦得灰蒙蒙的。李明远站在临时搭起的了望台上,手里的望远镜来回扫过营地外围的树林——扩军的消息传出去才三天,营地周边就多了些“生面孔”:砍柴的樵夫总在铁丝网外磨蹭,挑水的货郎绕着岗哨打转,甚至有个瞎眼的算命先生,拄着拐杖在营门附近“卜卦”,拐杖头却总往营地深处探。

“营长,那算命的又来了。”岗哨班长低声汇报,手里的步枪悄悄上了膛,“昨天我瞅见他拐杖底下藏着块镜片,对着咱弹药库照了半天。”

李明远没吭声,只是调望远镜焦距,看清那算命先生袖口露出的半截军装——是鬼子特有的卡其色。他心里冷笑:扩军的风声刚放出去,鬼子的探子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全凑过来了。

一、筛沙子

新兵营的操场上,三百多号新兵正练队列,脚步声踏得地面咚咚响。周小满拿着名册,挨个核对身份:“王二柱?”“到!”“家里几口人?去年种了几亩地?”“三亩!俺爹是佃户,被鬼子抢了粮食,饿死了……”那新兵说着,拳头攥得发白。

这是周小满琢磨的“筛沙子”法——但凡说不出家乡具体地名、说不清农活细节的,一律拉去“补训”,其实是隔离审查。昨天就揪出三个:一个说自己种过水稻,却分不清稗子和稻苗;一个声称是猎户,却不知道黄鼠狼的臊腺在哪;最可笑的是个自称“铁匠”的,抡起锤子连铁砧都砸不准,手腕子软得像没长骨头。

“把那三个‘补训’的带过来。”李明远走下了望台,周小满立刻会意,让人把那三个形迹可疑的人押到空房。

没等李明远开口,那个“铁匠”突然扑通跪下,哭着喊:“太君饶命!我是被逼的!皇军说不混进营地,就烧了俺家房子……”

李明远踢了踢他的膝盖:“说清楚,派你们来干啥?”

“查……查新兵营的人数、武器,还有粮仓位置……”“铁匠”抖得像筛糠,“还有个叫‘老刀’的,藏在伙房当伙夫,他才是正头……”

伙房里,一个系着围裙的伙夫正往菜里撒“调料”,手指缝里还夹着包白色粉末。刘和尚从房梁上跳下来,匕首直接架他脖子上:“老刀?这砒霜拌白菜,是给新兵开荤还是送终啊?”

那伙夫脸瞬间惨白,手里的调料包掉在地上,滚出几粒白色晶体——经化验,是纯度极高的氰化物。

一天之内揪出四个鬼子探子,新兵营炸开了锅。周小满把名册拍在桌上:“从今天起,新兵家人挨个走访,邻村的找村长核实,远乡的派联络员查证,宁可错筛十个,不能漏过一个!”

张石头扛着机枪往操场上一站,嗓门比炮响:“谁敢给鬼子当眼线,老子这机枪可不长眼!”

二、防冷枪

筛沙子的事还没利索,营地就出了乱子。

那天午后,新兵正在练匍匐前进,突然“砰”一声枪响,最前面的新兵惨叫着滚到一边,胳膊上多了个血洞。岗哨立刻朝枪响方向射击,却只打下来几片树叶——子弹是从对面山岗的槐树林里打过来的,那里地势高,能俯瞰整个训练场。

“是狙击步枪!”刘和尚趴在地上,手指量了量弹孔角度,“子弹是三八式步枪改的,射程至少六百米,枪手藏在树冠里,伪装得极好。”

李明远让人把受伤的新兵抬下去,眉头拧成疙瘩:鬼子这是在试探,知道硬闯不行,就来阴的。他立刻调了两挺重机枪架在了望台,又让刘和尚带特战队摸到山岗反坡:“不用打,摸清楚人数和撤离路线就行。”

特战队披着伪装网,像群土拨鼠,在灌木丛里拱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槐树根下发现了新鲜的烟蒂——是鬼子特供的“旭日”牌,还发现了三个伪装成树桩的观察哨,里面藏着干粮和水壶,够蹲三天的。

“狗日的,想跟咱耗?”张石头气得直骂,“营长,让俺带一个连冲上去,把那山岗平了!”

“不行。”李明远摇头,“他们就盼着咱动怒,好趁机摸营地的底。”他让人在训练场搭起伪装网,又在山岗对面的谷地里埋了几处假弹药箱,故意让观察哨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