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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生死决战篇】怀清遗策(2 / 2)

三个月后的满月夜,巫峡的月光格外亮,像撒了层银粉。怀清台被秦兵围得水泄不通,黑色的秦旗插在台基四周,旗面上的 “秦” 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台阁的门窗都被封死,赵高的亲信李肆正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青铜令旗:“仔细搜!凡是刻着玄鸟纹的物件,都给我带回来!”

而台基下的密道里,阿石正举着一盏青铜灯,灯芯是用丹砂混蜡做的,燃烧时能发出淡红的光,可驱散汞毒雾气。他的左臂缠着墨家特制的鹿皮手套 —— 手套用黑鹿皮制成,浸过巫峡寒泉,能防三成汞毒,此刻手套下的转世印烫得惊人,像揣了块烧红的青铜片。

“前面就是机关门了。” 周仲跟在后面,他的腰间别着两把青铜剑,剑鞘上刻着漕帮的水波纹。密道的墙壁是青灰色的砖,砖缝里填着丹砂,在青铜灯的光下泛着淡红。阿石停在一块刻着玄鸟纹的砖前,这砖比其他砖略凸,玄鸟的眼睛是用青铜片嵌的 —— 正是巴清说的 “机关眼”。

他按动玄鸟眼,墙壁 “轰隆” 一声裂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室。石室不大,中央摆着个青铜祭台,台面上铺着丹砂织的绒布,布上放着个青铜匣 —— 正是巴清留下的,匣盖的太阳轮纹在青铜灯的光下泛着冷光,轮心的鼎耳残片像颗小星星。

“小心汞针。” 周仲提醒,他曾在墨家典籍里见过这种匣子,匣身的缝隙里藏着细如牛毛的汞针,一旦触碰到,汞毒会顺着毛孔钻进体内。阿石点点头,摘下左手的鹿皮手套,露出左臂的转世印 —— 淡红色的印记在灯光下,已隐隐显露出玄鸟轮廓。

他将左臂按在太阳轮纹上,转世印的纹路与轮纹瞬间重合。“咔嗒” 一声轻响,匣锁弹开。阿石打开铜匣,里面铺着丹砂绒布,两卷缣帛静静躺在中央,旁边放着半块鼎耳残片 —— 正是嬴政临终前攥着的那块,残片上的噬龙巫咒已淡了不少。

周仲拿起一卷帛书,对着青铜灯翻看,可帛书上只有淡淡的划痕,像用指甲划的,什么字都没有:“君上留的是空帛?”

“不对。” 阿石突然想起巴清的话,“需青铜鼎的月华。” 他抱着铜匣往密道深处走,那里藏着一座墨家仿制的殷商小鼎 —— 鼎高约一尺,鼎身刻着简化的玄鸟纹,是三个月前周仲偷偷运进来的。阿石将帛书铺在鼎身,又把鼎耳残片放在帛书旁,月光透过密道顶部的石缝(是周仲白天用机关凿开的),落在鼎耳上,透过鼎耳的孔洞,在帛书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银粒。

就在这时,阿石的转世印突然一阵剧痛,竟渗出细小的血珠 —— 是密道里的地脉异动,引动了印记中的鼎气。血珠滴落在帛书的 “鼎” 字划痕上,瞬间被织物吸收。

银白的汞纹突然苏醒!像冬眠的蛇被唤醒,从血珠滴落的地方开始蔓延,顺着划痕爬满帛书。原本空白的织物上,渐渐显露出清晰的篆字与图谱:“骊山鼎眼,华清池下三尺;阿房鼎足,阿房宫西偏殿地砖下;咸阳鼎心,章台殿铜柱内……” 图谱旁还标注着《归藏易》的卦辞,“离卦鼎前,燃丹砂三斤以驱阴;艮卦鼎侧,埋龟甲一枚以镇煞;坎卦鼎下,注寒泉一桶以克火。”

“这是九座分鼎的全图!” 周仲凑近细看,倒吸一口凉气,“还有破解血祭的方法 —— 鼎奴血祭时,需在鼎眼旁埋‘聚汞符’,能让汞毒反噬鼎奴!”

突然,帛书边缘的太阳轮纹亮起红光,映出几行小字:“李斯余党藏于楚国王陵,鼎奴佩半月纹令牌,初七子时祭骊山鼎。” 阿石想起三日前截获的六国余孽信件,信里确实提到 “楚地集结,初七行事”,他忍不住惊叹:“君上早就算到了!”

他刚想收起帛书,却发现第二卷帛书的背面竟还有玄机 —— 月光随着时间移动,光斑在帛书上的位置变了,汞纹又开始流动,渐渐组成一幅地图,地图上用红点标注着 “墨家机关城秘道入口”,旁边还有行小字:“秘道藏于黄葛树根下,玄鸟纹为记。”

【四: 月光破阵玄机——谶语终章】

“杀!都给我搜!” 密道外突然传来李肆的怒吼,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 —— 秦兵发现了密道入口。周仲立刻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剑刃淬过汞毒,在青铜灯的光下泛着幽蓝:“阿石,你带帛书从秘道走,我来断后!”

阿石抱着铜匣,往石室深处的暗门跑。身后传来秦兵的惨叫 —— 周仲的剑刚划破一个秦兵的手臂,那秦兵便捂着伤口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铜色,七窍里渗出银白汞液,转瞬便没了气息。

阿石跑到小鼎旁时,突然发现帛书上的汞纹开始变化 —— 原本的鼎阵图渐渐隐去,浮现出另一行谶语:“鼎合则秦亡,鼎散则楚兴。” 他愣了愣,刚想琢磨这话的意思,青铜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耳残片从帛书上飞起,“啪” 地贴在石室的墙壁上。

石块纷纷落下,露出后面的暗格 —— 暗格里整齐地叠着十几封帛书,都是巴清写给各地赤霄旧部的密令。阿石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上面写着:“骊山鼎阵:墨家弟子带寒泉,于初六夜潜入华清池,候子时血祭时注鼎眼;楚地鼎奴:漕帮水鬼队守王陵入口,见半月纹令牌者,格杀勿论……”

他翻到最后一封密令,指尖突然顿住。这封密令的字迹比其他的更潦草,像是仓促写就,末尾画着个小小的莲花纹 —— 那是巴清的 “黑莲花” 暗记,只有赤霄军核心成员才认得。密令上写着:“朕以汞造陵,我以鼎破秦 —— 嬴政所求长生,实为殷商血祭骗局:九鼎聚则引地脉反噬,秦室必亡;鼎散则地脉归楚,天下易主。我带最后鼎耳残片往楚国王陵,若能毁鼎心,秦亡可速。”

“君上竟去了楚国王陵!” 阿石攥紧密令,心口一阵发烫。

“阿石!快走!” 周仲杀了进来,他的肩上插着一支秦箭,箭杆上还缠着麻布,“赵高带大军来了,秘道再不走就封死了!”

阿石将密令和帛书塞进怀中,跟着周仲往秘道出口跑。路过怀清台基时,他回头望了一眼 —— 月光下的怀清台像一尊巨大的青铜鼎,台顶的瓦片泛着银白,与帛书上的汞纹如出一辙,台基下的黑色雾气已淡了不少,想必是周仲之前封了密道入口。

跑出秘道时,阿石才发现怀中的帛书竟在发烫。他掏出来一看,那些银白的汞纹正渐渐渗入织物,像被布吸了进去,最终只留下淡淡的丹砂印记,再也看不出任何字迹。他突然想起巴清的话,恍然大悟:“这帛书只显一次,唯有转世印持有者能记其内容 —— 君上是怕秦兵搜走帛书,泄露计划!”

远处的骊山方向传来 “轰隆” 巨响,红光映红了半边天 —— 想必是墨家弟子按帛书计策,将寒泉注入了鼎眼,引发了鼎阵异动。阿石握紧手中的鼎耳残片,残片的温度与左臂的转世印渐渐融合,像有股暖流顺着血脉蔓延全身。他仿佛看到巴清的身影:穿着黑衣,握着青铜剑,站在楚国王陵的鼎心旁,月光落在她的转世印上,银黑纹路泛着光。

怀清台下的密道中,那只空铜匣依旧静静躺在祭台上。匣盖的太阳轮纹在月光下流转,像是在诉说一个秘密:史书记载巴清死于咸阳,可无人知晓,她正带着最后一块鼎耳残片,在楚国王陵的黑暗中,等待着毁鼎亡秦的那一刻。

而阿石和周仲,已踏上前往巫峡矿洞的路。他们怀中的密令、脑中的帛书图谱,还有左臂的转世印,将成为压垮大秦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 一场由汞毒、青铜鼎与赤霄魂点燃的乱世之火,即将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