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第四道闪电劈了下来,这次没有击中鼎,而是直直劈在祭坛东侧的一块岩石上。岩石瞬间炸裂,碎石飞溅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 炸裂的岩石断面,竟有一个清晰的甲骨文,刻的是 “清” 字。
【三:雷痕显 “清”:谶言的印证】
雷暴渐渐平息,墨色的乌云散成了淡银色的汞雾,笼罩着狼藉的鼎阵。巴清靠在始皇怀里,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却已经不烫了,巫纹的光芒也淡了下去,像一道褪色的红痕。她顺着始皇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块被雷击的岩石断面,“清” 字的笔画是焦黑色的,边缘还泛着银色的汞光,像是用闪电刻上去的。
“清……” 始皇喃喃地念着这个字,眼神复杂,“阿清,这是…… 什么意思?”
巴清没有回答,她想起第一卷时矿洞塌方露出的青铜鼎,上面刻着 “亡秦者清” 的卜辞;想起第二卷怀清台基下挖出的青铜板,上面也有 “清主天下” 的谶言;而今,天罚的闪电竟在岩石上刻下 “清” 字,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天道的预示?
“陛下!” 李斯突然上前一步,指着那块岩石,“这是妖异之兆!巴清夫人的名字与谶言相合,如今闪电显字,分明是说她是亡秦的灾星!”
周围的士兵瞬间骚动起来,他们看着巴清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刚才汞毒化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是巴清真的是灾星,那他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巴清推开始皇的手,挣扎着站起来,赤霄剑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李相倒是会断章取义,” 她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李斯,“方才鼎裂时,你袖口的楚巫咒符怎么不说?那‘楚兴秦亡’的符灰,也是驱邪用的?”
李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捂住袖口,却被始皇看在眼里。“李斯,” 始皇的声音冷得像冰,“阿清说的是真的?你私藏楚巫咒符,引动鼎裂?”
“陛下明察!” 李斯 “扑通” 一声跪下,额头抵在地上,“臣只是…… 只是怕楚巫余孽作祟,才带了些符灰防备,绝没有引动鼎裂啊!那‘清’字是天罚显的,与臣无关!”
巴清看着李斯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这个一心想独掌朝纲的权臣,竟想用楚巫的咒符嫁祸自己,却没想到天罚的闪电会刻下 “清” 字,反而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她转头看向那块岩石,“清” 字的边缘还在泛着汞光,她忽然想起饮汞毒时鼎内的幻象 —— 纣王自焚前,曾在九鼎上刻下 “清者存,浊者亡” 的谶言,难不成,自己真的与殷商的 “清” 有关?
“陛下,” 巴清忽然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很坚定,“这‘清’字不是灾兆,是警示。”
始皇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疑惑:“警示?警示什么?”
“警示陛下,长生不是靠血祭,” 巴清指着镇国鼎,鼎身的裂纹还在,只是不再渗黑色的亡魂雾,“九鼎是殷商的血祭鼎,里面封的是亡魂,陛下用汞毒和童男童女的精血引灵,不过是在喂饱这些亡魂,迟早会被反噬。今日鼎裂,就是天道的警示。”
徐福站在一旁,脸色惨白,他刚才差点把长生丹投进鼎里,若是投了,后果不堪设想。“夫人说的是,” 他连忙附和,“鼎内的亡魂怨气太重,再用精血引灵,怕是会引发更大的天罚。”
始皇沉默着,目光落在那块刻着 “清” 字的岩石上,又看向巴清苍白的脸。他毕生追求长生,为了这个目标,他修长城、建阿房宫、挖骊山墓,甚至不惜牺牲无数人的性命,可如今,巴清却告诉他,他的长生不过是在喂饱亡魂,这让他怎么接受?
“先把鼎阵围起来,” 始皇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斩。阿清,你随朕回咸阳宫,你的伤需要医治。”
巴清摇摇头,她走到那块岩石前,伸手去摸 “清” 字的笔画,指尖传来一阵灼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进她的身体。“陛下,我要留在骊山,” 她转头看向始皇,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鼎裂的隐患还没除,我要找出稳住九鼎的办法。”
始皇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朕给你三千精兵,守住鼎阵。李斯,你留下协助夫人,若是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李斯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应道:“臣遵旨。”
巴清知道,始皇是想让李斯盯着自己,也想让自己盯着李斯,这是帝王的制衡之术。她没在意,只是盯着那块岩石上的 “清” 字,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 或许,这个 “清” 字,不只是她的名字,更是解开九鼎秘密的钥匙。
【四:鼎碎谋生:暗流涌动的后续】
暮色降临时,骊山的汞雾更浓了,银色的雾气裹着鼎阵,像一层薄薄的纱。巴清坐在镇国鼎旁,左臂的伤口已经用汞毒浸泡过的布条包扎好,虽然还在疼,却不再流血。她面前放着一块鼎耳的碎片,是白天被闪电劈下来的,碎片上刻着几行细小的甲骨文,是殷商的祭祀文。
“夫人,这碎片上的文字,翻译出来是‘清者承鼎,浊者亡’。” 墨家的巨子墨渊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龟甲,上面是他根据甲骨文拓下来的字,“看来,夫人与九鼎的渊源,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巴清接过龟甲,指尖拂过那些拓下来的字,心里忽然想起第四卷的滴血认亲 —— 若是自己真的是殷商王族的后裔,那这个 “清” 字,就是殷商王族的传承印记。“墨渊,” 她忽然问,“你说,九鼎里面封的亡魂,会不会是殷商的王族?”
墨渊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很有可能。当年周人灭商后,为了断绝殷商的龙脉,将殷商王族的亡魂封在九鼎里,用青铜和汞毒镇压。夫人的巫纹是殷商王族的印记,所以你的血才能暂时稳住亡魂。”
巴清沉默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棋子,被殷商的血脉、九鼎的秘密、始皇的长生计划推着走。她想起白天李斯袖口的楚巫咒符,想起六国余孽一直想利用九鼎颠覆大秦,若是这些人知道自己是殷商王族的后裔,会不会来拉拢自己?
“夫人,李斯在鼎阵外围安插了不少眼线,” 墨渊压低声音,“刚才我看到他派人去联系楚国的旧部,好像在说‘鼎裂是机会,可除巴清’。”
巴清的眼神冷了下来,李斯果然没打算放过自己。她想起第一卷时李斯的利益同盟,想起第二卷李斯的嫁祸,这个人始终把权力放在第一位,只要自己阻碍了他的路,他就会不择手段地除掉自己。“知道了,” 她淡淡地说,“你继续盯着他,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墨渊点头退下后,巴清拿起那块鼎耳碎片,碎片上的甲骨文在汞雾中泛着淡红色的光,像是在呼应她左臂的巫纹。她忽然想起雷击处的 “清” 字,若是将鼎耳碎片与那块岩石放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她抱着碎片走到那块刻着 “清” 字的岩石前,将碎片放在 “清” 字的笔画上。碎片刚碰到岩石,就发出一阵淡红色的光,岩石上的 “清” 字也亮了起来,两者的光芒融合在一起,竟在空气中凝成了一道红色的卦象 —— 是《归藏易》里的 “鼎革卦”,寓意着 “革故鼎新,运势逆转”。
“革故鼎新……” 巴清喃喃地念着,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难道,九鼎的秘密,就是要让殷商的亡魂重见天日,颠覆大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始皇派来的御医,送来了医治伤口的丹药。巴清收起碎片,将那道红色的卦象隐去,她知道,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始皇和李斯。
御医离开后,巴清站在鼎阵中央,看着周围的九鼎,每一座鼎都在泛着淡银色的光,像是在诉说着殷商的过往。她忽然想起第五卷的传奇落幕 —— 怀清台的修建,历史的留名,开放式的结局。或许,自己最终的归宿,就是与九鼎一起,成为历史的谜团。
夜色渐深,骊山的汞雾中传来鼎的低鸣,像是在回应巴清的思绪。她握紧手中的赤霄剑,左臂的巫纹又开始发烫,这次,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是巴清,还是殷商王族的后裔,她都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解开九鼎的秘密,结束这场跨越千年的血祭。
而在鼎阵的外围,李斯站在汞雾中,手里拿着一封楚国旧部的密信,信上写着 “下月初三,可借鼎裂之隙,引亡魂攻咸阳”。他看着鼎阵中央的巴清,眼神里充满了算计 —— 只要除掉巴清,掌控九鼎,大秦的权力就会落入自己手中,到时候,他就是新的帝王。
月光透过汞雾,洒在鼎阵上,银色的光与红色的巫纹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跨越时空的画卷。巴清不知道,这场鼎裂天罚,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滴血认亲、权力博弈、帝国崩塌,才是真正的考验。而那道雷击处的 “清” 字,将会成为贯穿始终的密钥,揭开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