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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军事对抗篇】巫医叛变(2 / 2)

“小心毒针!”蒙毅瞳孔一缩,裂山斧横扫而出,带起呼啸的风声,将大部分银针击飞。但仍有几根漏网之鱼,刺入了一名士卒的手臂!

“呃啊!”那士卒惨叫一声,被刺中的手臂瞬间麻痹,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肿胀!

“狗贼!”士卒们更加暴怒,不顾一切地扑上。徐无咎那点微末的拳脚功夫,在如狼似虎的赤霄精锐面前不堪一击。他和几名同样试图反抗的亲随,几乎在眨眼间就被死死按倒在地,五花大绑,如同待宰的牲畜。

巴清对身后的打斗置若罔闻。她快步走到那名刚刚服下“九清丹”不久、额角浮现银灰色纹路的士兵身边。这士兵名叫阿柱,此刻紧闭双眼,呼吸微弱,脸上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青灰。巴清伸出手指,轻轻拂过他额角那道冰冷光滑的银纹。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和一种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把他抬出来!小心!别碰他身上的银斑!”巴清沉声下令。

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阿柱抬离隔离石穴,安置在营地中央一处平整的石台上。周围点燃了数支火把,将石台照得通明。

巴清站在石台边,深吸一口气。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左手掌心那枚温热的青铜小鼎边缘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她以血为墨,在阿柱的眉心、心口、以及四肢几处重要的窍穴位置,快速勾勒出数个繁复而古老的殷商符文!每一笔落下,那符文都如同烧红的烙铁,在阿柱青灰的皮肤上留下短暂的血色印记,并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随着最后一个符文完成,巴清将染血的指尖,猛地按在阿柱额角那道银灰色的纹路上!

“嗡——!”

青铜小鼎在她掌心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鸣,鼎身灼热滚烫!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她的指尖为媒介,粗暴地灌入阿柱体内!

“啊——!!!”昏迷中的阿柱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向上弓起!他全身剧烈痉挛,皮肤下那原本只是局部浮现的银灰色纹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疯狂地扩散、蔓延开来!额头、脸颊、脖颈、胸膛、手臂…所过之处,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水银凝固后的冰冷金属光泽!无数细密扭曲的银色纹路在他体表交织、缠绕,仿佛有活物在他皮下疯狂游走、书写!

更骇人的是,随着这些银色纹路的蔓延,阿柱裸露的皮肤上,那些被银霜覆盖的区域,竟开始诡异地鼓胀、凸起!皮肉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那注入的巫力强行逼出!

“噗…噗嗤…”

细微的破裂声不断响起。只见阿柱手臂、脖颈、以及胸腹间被银霜覆盖最厚的皮肤,竟裂开了无数细小的口子!没有鲜血流出!从那裂口中缓缓渗出的,是一滴滴粘稠的、闪烁着诡异金属光泽的银灰色液体!它们如同活着的毒汞,在阿柱的皮肤表面滚动、汇聚、流淌!

就在这令人作呕的银色毒汞渗出汇聚之时,异变再生!

阿柱体表那些疯狂蔓延的银色纹路,在流淌的毒汞映照下,竟开始扭曲、变形、重组!它们不再是无序的线条,而是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着,逐渐勾勒出一个个清晰、古老、充满神秘力量的——

甲骨卜辞!

最先在阿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凝固显现的,是两个扭曲如蛇虫的古字:

“鼎裂”

紧接着,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上,银纹交织出:

“玄鸟堕”

最后,在他布满粘稠银色毒汞的手臂上,那流淌的汞液如同墨汁,在巫力的牵引下,清晰地写下一个占卜问天的核心符号:

“帝辛九鼎裂?”

(帝辛,即商纣王之名)

这几个由毒汞和巫纹共同“书写”出的甲骨卜辞,带着浓烈的血腥、怨毒和不祥的气息,在跳动的火把光芒下,散发着冰冷而诡异的银辉!

“嘶……”

整个营地,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目睹这一幕的赤霄军将士,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还是初历战阵的新卒,此刻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皮肤上浮现甲骨文?这哪里是什么瘟疫?这分明是来自幽冥的诅咒!是远古亡灵的泣血控诉!

“殷商…纣王…九鼎…”蒙毅死死盯着阿柱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古字,巨大的斧柄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脸色铁青如铁,“徐无咎!你这狗贼!你到底做了什么?!”

被按倒在地的徐无咎,目睹阿柱身上浮现的甲骨卜辞,尤其是那“帝辛九鼎裂”的符号时,眼中的怨毒彻底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他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巴清缓缓收回手指,指尖沾染的银色毒汞如同活物般滴落。她看着石台上痛苦抽搐、体表布满诅咒般卜辞的阿柱,看着那几个触目惊心的“鼎裂”、“玄鸟堕”、“帝辛九鼎裂?”的古字,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冻结万物的冰寒。

骊山图纸上的太阳轮钥匙…

军营爆发的汞毒瘟疫…

病患皮肤浮现的殷商卜辞…

还有指向纣王和九鼎的核心问卜…

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在她脑海中串联、绞紧!这叛变,这瘟疫,早已超出了李斯与楚国的范畴!它直指那深埋于历史尘埃之下、流淌在巫术血脉之中、与秦帝国命运纠缠不休的——殷商九鼎之秘!

【四: 九鼎怨火焚叛医】

石台上,阿柱在经历了非人的痛苦后,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声息。他体表那诡异的银色纹路和粘稠的毒汞停止了蠕动,那些由毒汞和巫纹构成的甲骨卜辞却如同烙印般凝固在他的皮肤上,在火把光芒下闪烁着冰冷而绝望的光泽,像一篇来自地狱的死亡文书。

营地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巴清的目光从阿柱的尸身上移开,缓缓扫过那些被五花大绑、面如死灰的徐无咎及其亲随。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比最锋利的刀锋更冷,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审判意味。

“徐无咎,”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如同冰泉滴落寒潭,“你的命,是赤霄军救的。你的医术,是赤霄军供的。你的‘九清丹’、‘驱邪酒’,毒从何来?这甲骨血卜,又是奉谁之命?”

徐无咎被两名赤霄军士死死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头颅低垂,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汗水、鼻涕和泪水混合着地上的尘土,糊满了他那张曾经清癯儒雅的脸。当听到“甲骨血卜”四个字时,他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

蒙毅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徐无咎的头发,强迫他抬起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恐惧的脸,厉声咆哮:“说!谁指使你的?!是李斯那老狗?还是楚国的余孽?那甲骨文又是怎么回事?!不说老子活剐了你!”

巨大的恐惧摧毁了徐无咎最后的心防。他涕泪横流,声音破碎嘶哑,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恐惧:“我说…我说…是…是楚巫!是云梦泽的‘玄阴祭酒’!他…他抓了我留在云梦泽的老母幼子…逼我…逼我用丹砂…炼‘阴汞霜’…混入营地的水缸和盐里…”他语无伦次,艰难地喘息着。

“‘九清丹’和‘驱邪酒’里…是…是更厉害的‘蚀骨瘟’…能…能像附骨之疽…钻进人的骨髓…让…让人慢慢烂掉…”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他浑身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那甲骨卜辞呢?!”蒙毅的手劲又加了几分,几乎要将徐无咎的头皮撕下来。

“卜…卜辞…我…我不知道!”徐无咎惊恐地尖叫起来,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是…是玄阴祭酒给我的‘瘟神引’…那…那东西…混在‘阴汞霜’里…他说…只要瘟神入体…自…自然会有神谕显现…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啊!主上!将军!饶命!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

他哭喊着,拼命想磕头求饶,却被死死按住。

“瘟神引…神谕显现…”巴清低声重复着,眼中寒光更盛。她缓步走到徐无咎面前,蹲下身,玄水匕的幽暗刃锋轻轻抵在他布满冷汗和污秽的脖颈上,冰冷的气息让徐无咎的哭嚎瞬间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玄阴祭酒…除了楚巫的身份,还有什么?”巴清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他与骊山,与徐福,可有瓜葛?”

“骊…骊山?徐福?”徐无咎茫然了一瞬,随即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切地道:“有!有!祭酒…他…他好像提过…说…说骊山下的东西…才是…才是真正的‘鼎食’…徐福的丹…不…不够格…他们…他们才懂真正的长生法…这‘瘟神引’…好像…好像就来自骊山深处…一个叫…叫‘汞眼’的地方…”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却透露出令人心悸的信息。

骊山汞眼!

巴清的眼神锐利如刀!她袖中那张来自楚军盐袋的骊山地宫图纸,其上一个被朱砂圈注的、位于地宫最深处、标注着“汞源之眼(待激活)”的区域图案,瞬间在她脑海中浮现!图纸上的太阳轮钥匙标记,与“汞眼”的位置隐隐重合!

“汞眼…长生法…鼎食…”巴清站起身,心中的寒意与杀意交织沸腾。她不再看地上烂泥般的徐无咎,对蒙毅冷然下令:“拖到营地中央,点火!”

“诺!”蒙毅眼中凶光毕露,大手一挥:“架柴!点火!祭奠死难的兄弟!”

士兵们怒吼着,迅速拖来大堆的薪柴,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堆起一座柴山。徐无咎和他的几名亲随,如同待宰的猪羊,被粗暴地拖拽上去,死死捆在柴堆中央的木桩上。

“不!不要!饶命啊!主上!饶命啊!”徐无咎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绝望地挣扎扭动。

柴堆被点燃。干燥的木柴瞬间爆燃,橘红色的火焰夹杂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贪婪地舔舐着柴堆上的叛徒。凄厉的惨嚎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令人毛骨悚然的焦糊气味。

火光映照着巴清冷峻的脸庞。她没有丝毫动容。就在徐无咎即将被火焰彻底吞噬的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火焰中,徐无咎那尚未被完全烧焦的、裸露在外的脸皮和手臂皮肤上,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浮现出大片扭曲的银灰色纹路!这些纹路比阿柱身上的更加复杂、更加密集,它们在火焰的灼烧下疯狂扭动、汇聚,最后竟在徐无咎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胸口皮肤上,凝聚成一个完整的、触目惊心的甲骨卜辞——

“骊山汞眼开”

而在卜辞的下方,赫然是一个扭曲的、燃烧着的图案——八道芒线环绕着一个凹陷的太阳轮!与巴清图纸上标记的、骊山地宫汞源核心的钥匙图腾,一模一样!

这诡异的、如同来自地狱的临终“神谕”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更加猛烈的火焰彻底吞噬,化为灰烬。

巴清死死盯着火焰中那昙花一现的甲骨文和太阳轮,手中的青铜小鼎灼热得如同烙铁,鼎壁上那几道殷商符文亮得刺眼!她猛地回头,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是骊山的方向!

瘟疫的源头找到了,叛徒焚成了灰烬。

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骊山之下,那被称为“汞眼”的幽冥之地,那连接着殷商九鼎、长生野望和致命诅咒的黑暗核心,正随着这瘟疫的灰烬和甲骨的血卜,缓缓睁开它冰冷的眼睛。

徐无咎在烈焰中最后的哀嚎似乎还在风中扭曲:“…他们…在地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