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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掌权革新篇】焚书危局(1 / 2)

怀清台地基深处,青铜鼎内烈焰翻腾,竹简帛书在火舌中蜷曲焦黑。

“夫人三思!此乃巴氏百年丹术精粹啊!”老账房杨文跪地哭嚎。

巴清面无表情,将最后一卷《丹砂秘要》投入鼎中:“精粹?招祸的根苗罢了!”

暴雨倾盆而下,浇熄余烬。焦糊的灰堆里,半片龟甲残卷诡异地毫发无损,其上殷商甲骨灼灼生辉,记载着以活牲血祭提炼水银的邪异古法。

【 1御史临门·秘术招灾】

巴蜀之地的深秋总是带着一股别样的冷意。细密的冷雨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打在大地上,让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层湿漉漉的寒意。就在这样一个凄冷的夜晚,从咸阳城风尘仆仆赶来的一位御史,如同那传说中索命的无常一般,悄然踏入了那片尚未完工却已然初显峥嵘气象的怀清台工地。

这位御史姓王,单名一个“骏”字。他在官场之中,官阶并不高,仅仅是六百石的侍御史。在人才济济、高官如云的朝堂之上,这样的官职或许并不起眼。然而,谁也不能小瞧他腰间那枚黑沉沉的“直指绣衣”令牌。这枚令牌看似普通,实则意义非凡,它代表着帝国最高监察权柄——御史大夫衙门的直接差遣。

王御史的面容如同一块刻板,毫无表情,仿佛被岁月和官场的磨砺雕刻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他的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如同两道寒光,扫视着怀清台周围的一切。

那粗糙的台基,是工匠们日夜辛劳的见证,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堆砌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工程的艰辛和浩大。忙碌的工匠们在雨中穿梭,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而闻讯匆匆赶来的巴清等人,脸上则带着一丝惊慌和疑惑,他们不知道这位突然到来的御史究竟所为何事。

王御史没有丝毫的寒暄,也没有半点的客套。他深知自己此次前来的使命重大,容不得半点耽搁。他缓缓展开手中一卷盖着御史大夫鲜红大印的帛书,那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这道命令的权威性和不可抗拒性。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但每一个字却如同冰锥一般刺骨,在这寒冷的夜空中回荡:“奉御史大夫令!查巴蜀丹砂巨贾巴氏,涉嫌以下诸端。”

“其一,私蓄甲兵,僭越礼制,形同谋逆!”王御史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一声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在古代,私蓄甲兵乃是一项严重的罪行,被视为对朝廷统治的威胁。甲兵,不仅仅是武器和士兵的象征,更是一种权力和力量的体现。而僭越礼制,则是对封建等级制度的公然挑战。

“其二,擅修高台,惊扰地脉,破坏帝国风水!”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中,风水学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人们认为,地理环境和自然景观的变化会对人的命运和国家的运势产生深远的影响。怀清台的修建,在王御史看来,无疑是对帝国风水的一种破坏。

“其三,垄断丹砂,哄抬市价,贻误骊山地宫水银供应!”丹砂,在古代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矿产资源,它不仅可以用于制作颜料、药物,更是炼制水银的主要原料。而骊山地宫的修建,需要大量的水银来模拟江河湖海,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壮观的景象。巴氏作为巴蜀地区的丹砂巨贾,垄断了丹砂的生产和销售,哄抬市价,导致骊山地宫的水银供应出现了问题。

“其四……”王御史故意顿了顿,这短暂的停顿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般死死地盯住巴清。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怀疑与恶意,仿佛要将巴清看穿,把她内心深处的所谓“秘密”都挖掘出来。

巴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尽管外面的冷雨打湿了她的衣衫,可她依旧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地与王御史对视着,没有丝毫的畏惧。然而,王御史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

“研习、私藏禁绝之巫蛊邪术,以汞毒害人,扰乱地方!”王御史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几个字,声音虽然依旧平淡无波,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斤重的力量,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巫蛊之术,在当时的社会被视为一种极其邪恶、禁忌的法术。一旦被发现有人研习、私藏巫蛊邪术,那必将面临极其严厉的惩罚,甚至会株连九族。

而所谓的“以汞毒害人”,更是罪上加罪。汞,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水银,在古代是一种剧毒之物。巴氏家族以丹砂生意起家,丹砂又是炼制水银的主要原料,王御史以此为借口,指控巴清用汞毒来伤害他人,扰乱地方治安。

王御史的这最后一条指控,如同淬毒的匕首一般,直直地指向了问题的核心。这不仅仅是对巴清个人名誉和家族声誉的严重诋毁,更是将她推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旦这些罪名坐实,巴氏家族多年来积累的财富、声誉都将毁于一旦,巴清本人也将面临残酷的刑罚。

周围的工匠们听到这一指控,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他们有的面露惊恐之色,似乎对巫蛊邪术充满了恐惧;有的则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巴清,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位平日里受人尊敬的女商人。巴清的家眷们更是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他们知道这一指控的严重性,也明白一旦巴清被定罪,整个家族都将陷入绝境。

“今奉令彻查!巴氏所有涉及丹砂采炼、水银提纯、器械图谱、账目往来之文书、简牍、帛书,无论新旧,即刻封存!一应人等,不得擅离!违者,以抗旨论处!”

“封!”王御史厉喝一声,身后跟随的数十名黑甲绣衣吏卒如狼似虎般扑出,手持封条,就要冲向怀清台旁临时搭建、存放着巴氏历代积累的丹砂秘术典籍和核心账册的库房!

“且慢!”巴清一步踏前,挡在库房门前。她一身素衣,立于冷雨之中,身形单薄,气势却如渊渟岳峙。雨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更衬得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视着王御史。

“御史明鉴,”巴清的声音在雨声中清晰而冰冷,“巴氏丹砂,世代经营,所依仗者,无非勤勉与些许祖传经验。所谓‘巫蛊邪术’、‘汞毒害人’,纯属构陷污蔑!此间库藏,皆为巴氏立足之本,亦是供应骊山地宫水银之技术依凭!若被查封带走,生产停滞,耽误陛下大事,这责任…御史大人可担待得起?”

“哼!”王御史冷笑一声,眼中毫无波澜,“是否构陷,自有御史台明断!至于耽误大事?清夫人多虑了!查封之后,自有工室良匠接手研习,断不会误了陛下陵寝!”他话锋一转,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夫人如此阻拦,莫非…库中真有不可告人之邪术秘典,怕见光不成?!”

“你!”巴邑怒目圆睁,手按剑柄,魁梧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杀气。周围的赤霄卫雏形们也个个握紧了拳头,眼中喷火。

巴清抬手,止住了巴邑的冲动。她看着王御史那张油盐不进、写满了“奉命行事”四个字的脸,又扫过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明显带着相国府烙印的绣衣吏卒,心中一片冰冷。李斯…这老狐狸终于图穷匕见了!查封是假,夺取巴氏赖以生存、尤其是那涉及殷商秘术和血汞淬炼的核心技术,才是真!一旦这些秘术典籍落入李斯之手,巴氏将彻底失去价值,沦为待宰羔羊!

绝不能让他得逞!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如同地底奔涌的汞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犹豫,在她心中成型。

【 2鼎焚青简·烈焰葬秘】

“好!好一个‘自有工室良匠接手研习’!”巴清忽然笑了,那笑容在冷雨中显得无比凄艳,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她不再看王御史,转身对身后脸色惨白的老账房杨文和匠作鲁申厉声道:“杨先生!鲁师傅!开库!取书!”

“夫人?!”杨文和鲁申同时惊呼,不明所以。

“取所有记载丹砂采炼、水银提纯、器械图谱之典籍!一卷不留!”巴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搬到台基中央!快!”

王御史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巴清!你想做什么?!抗旨不…”

“抗旨?”巴清猛地回头,目光如电,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怀清台,“我巴清一介商妇,岂敢抗旨!御史大人要查,尽管查!但巴氏祖传秘术,乃不肖子孙安身立命之根本!祖宗有训: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我便当着御史大人的面,行那焚书告祖之礼!将这不肖子孙无力守护的祖宗心血,干干净净地…还于天地!”

“焚书?!”王御史脸色剧变,终于明白了巴清的意图,厉声嘶吼,“拦住她!快拦住她!夺下那些典籍!”

黑甲绣衣吏卒如梦初醒,疯狂扑上!

“赤霄卫!”巴邑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惊天怒吼如同虎啸山林!

“在!”数十名经过初步训练、血气方刚的赤霄卫齐声咆哮,如同出闸的猛虎,瞬间组成人墙,挡在库房与台基之间!

他们手中虽无利刃,只有沉重的矿镐和临时找来的木棍,但那股从矿洞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凶悍气势,竟硬生生将装备精良的绣衣吏卒逼退数步!混乱的推搡、怒吼、兵器的碰撞声在雨中炸响!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杨文和鲁申已带着几个心腹,连滚爬爬地将库房中一筐筐、一箱箱的竹简、帛书、皮卷疯狂地搬了出来,堆放在怀清台基址中央那块曾挖出诅咒青铜板的空地上!典籍堆积如山,散发着陈年墨香与竹木气息,那是巴氏一族百年积累的心血结晶!

巴清毫不犹豫,亲手提起旁边匠炉用来烧融封泥的一桶火油,猛地泼向那堆积如山的珍贵典籍!刺鼻的油味瞬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