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默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联合国回执。”他举着屏幕转向众人,蓝光里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发亮,“第二份摘要,他们说‘这是对系统性沉默的温柔反叛’。”
林枫靠在三轮车上,望着远处仍在排队的人群。
有个穿工装裙的姑娘举着名字卡冲镜头笑,卡上写着“我是宋小满,我设计的零件装在高铁上”。
他摸出烟盒又放下,转头问赵子轩:“我们是不是也在变成系统?”
赵子轩正给直播镜头调焦距,闻言抬头。
他喉结动了动,说:“区别是,我们的系统,允许人说话。”
官方媒体的报道来得比预想中早。
早间新闻里,主播念着通稿:“近日多地出现民间自发劳动者信息登记现象,相关行为未违反现行法规...”林枫刚松口气,陈默的电脑又“叮”地响了。
是林导发来的视频。
画面摇晃着对准后视镜,三辆无牌商务车正尾随着登记车,车窗贴了黑膜,但前排人的臂章闪着冷光——“社会治理督导”。
张野的拇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急鼓点:“他们要抢登记簿。”
林枫盯着视频里晃动的臂章,突然弯腰从座位下摸出个铁皮盒。
“启动‘灰烬协议’。”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半瓶汽油,“原始本子烧毁,数据转声纹加密音频,藏进赵子轩的直播背景音。”
登记车停在废弃仓库时,晨雾已经散了。
赵子轩举着手机直播,背景音里是陈默快速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林枫把登记簿一页页撕下来,纸页上的名字在火光里蜷成金蝶:“周明芳”“阿哲”“宋小满”“我错了”...
“数据加密完成。”陈默的声音被火焰的噼啪声撕开,“声纹锁用了所有人的——包括阿豪的。”
远处警笛突然炸响。
林枫看着最后一页纸化作灰烬,风卷着纸灰掠过窗口,像一群挣脱束缚的蝴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他正蹲在地上用脚踩灭火堆。
屏幕亮起,陌生邮箱的未读提示跳出来,发件人昵称是“晚晴”。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张野喊他上车的声音穿透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