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震得石门微颤,力道之大,显见王倾云她心头已生愠意。
然而,门内依旧寂然无声。
羊书锦忙拦住两位路过的弟子,问道:“两位师兄,叶师叔此刻可在天工坊内?”
其中一人停下脚步,答道:“师妹有所不知,叶师叔惯常是过了食时,待到巳时三刻左右才会驾临天工坊。”
说着,这人竟从怀中掏出一块精巧的西洋怀表,瞥了一眼,又道:“此刻刚过巳时,师妹稍待几刻钟,定能见到师叔。”
望着那两位弟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王倾云心中啧啧称奇,暗道!
“这藏器山果然不同凡响,连寻常弟子都如此‘时髦’,人手一块时表,比郡城里那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儿还讲究!”
羊书锦瞧出她眼中讶异,笑着解释:“倾云莫怪,天工坊弟子炼器,讲究火候时辰,分毫不能差!”
“这时表小巧便携,计时精准,故而是人人必备之物。”
“原来如此!”王倾云恍然,打趣道,“书锦,你们这天工坊,当真是‘与时俱进’的典范!”
羊书锦闻言,想起昨夜温池中王倾云灌输的那些新奇词汇,不由噗嗤一笑,揶揄道!
“再如何‘与时俱进’,又怎及得上你这位‘时代弄潮儿’来得厉害?”
瞧见闺友羊书锦学得倒是快,用得也精准。
“哈哈!”王倾云便得意地大笑起来,昨夜温池中那两三个时辰的“西洋见闻大讲堂”看来效果卓着!
“书锦,你这悟性,不去海外闯荡一番,真是可惜了!”
王倾云便兴致勃勃,拉着羊书锦又开始滔滔不绝地灌输起新见闻。
一旁的顾阳山听着那些光怪陆离的异域事物,虽觉新奇,面上却只维持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偶尔扫过那紧闭的石门,深邃难测。
几刻钟的光阴,便在王倾云绘声绘色的“西洋风物志”中悄然溜走。
巳时三刻刚过,甬道尽头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一位身着素白衣袍的老者,须发皆张,大步流星而来!
老者目光如电,扫过三人,待落到顾阳山身上时,脚步微顿,发出一声惊疑:“嗯?”显然认出了昨夜温池边的“不速之客”。
此刻,顾阳山亦是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原来是叶前辈,昨夜失礼了。”
羊书锦见状,奇道:“叶师叔,您认得顾公子?”
“昨夜温池偶遇罢了,算不得相识!”
叶丰摆摆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顾阳山,片刻后道:“老夫叶丰!前辈之称不必,你既已臻宗师之境,唤我一声‘叶大匠’便是。”
说罢,叶丰不再多言,径直推开沉重的石门,侧身示意三人入内。
石门洞开,一股远超洞外的灼热气浪猛地席卷而出!
王倾云与羊书锦顿觉如坠洪炉,肌肤炙痛,呼吸都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