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山又转身,顺道将室内两个陈旧的蒲团一并带出。
此物虽不起眼,却沾染此地浓郁灵气,于修行大有裨益。
遂撩袍盘坐于其中一个蒲团之上,闭目凝神!
掌中紧握一块莹白玉石,丝丝缕缕的灵气自玉中渗出,缓缓汇入经脉,滋养着几近枯竭的丹田与识海。
当务之急,须借此地灵机,疗愈重伤,更要一鼓作气,冲破炼气五层之桎梏!
顾阳山便微微侧首,对一旁静立的王倾云道:“王姑娘,我此番伤势沉重,非静修难愈!”
“欲借此地闭关疗伤,待功成之日,或可寻得出路,亦或带你硬闯那禁地外的迷阵!”
王倾云闻言,想起这一路行来,顾阳山呕血踉跄、几度晕厥的惨状,心知他所言非虚。
便螓首轻点,应道:“顾先生安心疗伤便是。我自去暗河处,捉些鱼来果腹!”
此刻心下却嘀咕:这“带”字说得轻巧......罢了,眼下同舟共济,计较不得。
见顾阳山颔首闭目,已入定境。王倾云便独自循着记忆,往先前路过的一处暗河行去。
那暗河水流湍急,隐于山脉之下,其中确有一些鱼影穿梭。
片刻之后,王倾云立于暗河畔,望着幽深水道,心下暗忖:此暗河或可通往外间?
然这念头一起,旋即被王倾云压下——这水道曲折漫长,凶险莫测,只凭自己这内劲大成的微末修为!
若贸然潜入,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怕是要做了那水底冤魂,皆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定了定神,王倾云自腰间“呛啷”一声抽出随身软剑,赤足踏入浅水边缘。
冰冷的河水漫过脚踝,激得她一个寒噤。
她凝神屏息,目光如炬,紧盯水面。而鱼儿狡猾,并非时时巡游浅滩,唯有耐心守候。
望着水波粼粼,倒映着她略显疲惫的容颜,王倾云的思绪亦如这水纹般散开!
这几日与顾阳山朝夕相处,共历生死,也算摸清了他几分脾性。
此人行事,只论利害得失,断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
她自己在其眼中,怕与那暗河里的鱼也相差无几——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念及此,王倾云心头微涩,却又觉几分好笑。
待足足枯等了一个半时辰后,终见一条尺许长的银鳞鱼摆尾游近浅水!
王倾云眸中精光一闪,手腕疾抖,软剑如灵蛇吐信,精准刺出,瞬间将鱼挑上岸边。
随即手脚麻利地刮鳞去脏,将鱼杂细细切碎,分作数份,一点点抛入水中诱鱼。
此法果然奏效,不出半个时辰,又接连擒获两条。
王倾云将鱼处理干净,余下的内脏置于岸边留待后用,这才提着三条“战利品”往禁地入口而去。
在洞口处寻了些枯枝干柴,借长明灯之火点燃。
烤鱼香气渐起,王倾云却并未闲着,趁此间隙!
在洞口附近悄然布下数处小巧的警示记号——或是一块石头微移,或是几片枯叶叠放。
此乃天机阁秘传的“蛛丝迹”,外人难察,却能让她每日来此烤鱼时,一眼辨出是否有人闯入。
想起那迷阵外的亚诺老蛮子,始终是悬顶之剑,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