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全力追踪(2 / 2)

三日之后,陈祖义的船队再次起航,朝着南洋的万蛇岛驶去。海面上,千艘战船排成整齐的队形,气势恢宏。陈祖义站在“镇海号”的船头,手持重剑,目光锐利地望着前方的海域。他知道,万蛇岛之行,将会是一场更加艰难的战斗,可他没有退路——为了埃里希,为了帝国,也为了南海的安宁,他必须勇往直前。

万蛇岛的轮廓在南洋的雾气中浮现时,连海风都裹着一股腥涩的蛇涎味。陈祖义立在“镇海号”船头,手中埃里希的重剑泛着冷光,视线扫过岛上茂密的热带雨林——藤蔓如蛇般缠绕在树干上,枝叶间隐约可见鳞光闪烁,那是蛰伏的毒蛇,正用冰冷的竖瞳盯着闯入的船队。

“首领,岛上太安静了,不对劲。”赵六握着腰刀,声音发颤,他刚让水手用长杆拨开前方海域的浮木,杆尖就缠上了一条手臂粗的海蛇,蛇口吐着信子,毒牙上的黏液滴落在甲板上,蚀出细小的坑洞。

陈祖义点头,下令船队在离岛三里处抛锚,只派三十名精锐锦衣卫乘小艇登岛探查。小艇刚靠近岸边,热带雨林里突然传来“簌簌”声,无数青绿色的毒蛇从藤蔓间滑落,像暴雨般砸向小艇。锦衣卫们挥刀砍杀,却挡不住蛇群的攻势,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小艇上就只剩三人身中蛇毒,挣扎着划回船队,刚登上船就口吐黑血死去。

“是人为操控的蛇群!”陈祖义脸色骤变,他曾在南海听闻,南洋有些土着擅长用草药引蛇,可眼前这规模,绝不是普通土着能做到的。正思索间,岛上突然响起一阵雄浑的呼喊声,用的是阿拉伯语,伴随着弯刀出鞘的“锵鸣”。

“是穆斯林海盗!”郭英雄脸色凝重,他早年在西域与穆斯林商人打过交道,认得这是他们的战吼,“这些人常年在印度洋与南海之间劫掠,刀法狠辣,还信奉‘战死即升天’,个个悍不畏死!”

话音未落,岛上的热带雨林突然分开,数百名头戴白色头巾、身披黑色长袍的穆斯林海盗冲了出来,他们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腰间挂着装有毒蛇的皮囊,朝着岸边的小艇冲来。同时,远处的海面上也出现了数十艘挂着十字架旗帜的快船——是西方教私掠船,船舷两侧架着青铜火炮,炮口正对准陈祖义的船队。

“不好!被包围了!”赵六嘶吼着,下令战船摆出防御阵型。可已经晚了,西方教私掠船率先开火,青铜火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炮弹如流星般砸向陈祖义的战船。“镇海号”的船尾被一发炮弹击中,木屑飞溅,甲板上的士兵瞬间被掀飞,落入海中。海水中的毒蛇闻到血腥味,疯涌而至,落水的士兵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蛇群缠绕吞噬,海面很快泛起一层黑红色的血沫。

岛上的穆斯林海盗也乘小艇发起进攻,他们的小艇速度极快,贴近战船后,海盗们就像猴子般爬上船舷,弯刀挥舞,朝着士兵们砍去。一名穆斯林海盗跳到陈祖义面前,弯刀直劈他的面门,陈祖义挥起重剑格挡,“铛”的一声,弯刀被震开,可那海盗竟弃刀扑上来,腰间的蛇囊破裂,数十条小蛇朝着陈祖义缠去。

“首领小心!”一名锦衣卫扑过来,用身体挡住蛇群,瞬间被蛇咬得浑身是血,倒地抽搐。陈祖义目眦欲裂,重剑横扫,将那名海盗劈成两半,可更多的海盗涌上战船,士兵们渐渐抵挡不住,惨叫声此起彼伏。

郭英雄率领锦衣卫在左侧战船抵抗,他的长剑刺穿一名西方教私掠兵的胸膛,却没料到对方穿着重甲,剑尖只刺入半寸。那私掠兵狞笑一声,手中的战斧朝着郭英雄的头颅劈来,郭英雄侧身避开,战斧却劈中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官服。“陈指挥使!快撤!我们挡不住了!”郭英雄嘶吼着,挥剑砍向围上来的私掠兵,为陈祖义争取时间。

陈祖义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船队已陷入一片火海,大多数战船被火炮击沉,少数几艘还在抵抗的战船也被穆斯林海盗和西方教私掠兵夹击,士兵们死伤殆尽。赵六正率领最后一队残兵在“镇海号”甲板上死守,他的左臂被弯刀砍断,却依旧用右手握着腰刀,砍杀着冲上来的敌人,直到一名西方教私掠兵从背后用长枪刺穿他的胸膛,他才缓缓倒下,临死前还朝着陈祖义的方向喊道:“首领……活下去……”

“赵六!”陈祖义目眦欲裂,重剑挥舞得更快,剑气纵横间,将围上来的敌人纷纷劈倒。可敌人越来越多,他的手臂也被弯刀划伤,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在甲板上。郭英雄拖着受伤的肩膀冲过来,挡在陈祖义身后:“不能再等了!我带着残兵断后,你乘小艇逃出去!天脉龙藤的线索不能断,埃里希的仇也不能不报!”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陈祖义怒吼着,想要拉着郭英雄一起走,却被郭英雄推开。“这是命令!”郭英雄的声音带着决绝,他挥剑朝着敌人群中冲去,“记住!一定要找到朱瞻基,为我们报仇!”

陈祖义看着郭英雄的身影被敌人群吞没,耳边传来他最后的怒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知道,郭英雄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为他铺路,他不能辜负。一名幸存的锦衣卫拉着他,跳上一艘小艇,奋力划向远处的海域。

小艇刚驶出不远,就被一艘西方教私掠船发现,私掠兵们朝着小艇开枪,子弹擦着陈祖义的耳边飞过。那名锦衣卫扑在陈祖义身上,用身体挡住子弹,鲜血溅了陈祖义一身。“指挥使……快走……”锦衣卫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陈祖义握紧手中的重剑,将锦衣卫的尸体轻轻放入海中,然后奋力划动小艇,朝着远离万蛇岛的方向逃去。他回头望去,万蛇岛方向火光冲天,炮声和厮杀声渐渐远去,他的南洋水师缉盗署——那支他花了半年时间组建、拥有千艘战船和数万人马的队伍,就这样几乎全军覆没在万蛇岛。

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带着血腥和蛇涎的味道,陈祖义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和血水,他握着埃里希的重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埃里希……郭大人……赵六……弟兄们……”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一定会找到朱瞻基,将他碎尸万段!”

小艇在南洋的海面上漂流了三天三夜。陈祖义靠捕鱼和喝雨水为生,他的伤口因为没有药物处理,已经开始发炎化脓,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疼。他将那块从黑齿岛带来的天脉龙藤碎片紧紧握在手中,碎片的温度仿佛能给他一丝力量。

第四天清晨,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商船的影子。陈祖义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埃里希的重剑,吸引商船的注意。商船靠近后,船员们看到他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样子,起初有些警惕,但在看到他腰间的南洋水师缉盗署令牌后,还是将他救上了船。

商船的船长是个福建商人,名叫林福,得知陈祖义的遭遇后,唏嘘不已,连忙让人给他处理伤口,端来食物和水。陈祖义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眼泪却忍不住再次滑落——他想起了当初和埃里希、赵六一起在南海捕鱼的日子,想起了南洋水师缉盗署成立时的盛况,想起了弟兄们一张张鲜活的脸,如今却都成了泡影。

“陈大人,接下来您打算去哪里?”林福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祖义放下碗,眼神变得坚定:“回京城。我要向陛下禀报万蛇岛的情况,请求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组建队伍,继续追查朱瞻基和天脉龙藤的下落。”他知道,现在的他虽然一无所有,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为了埃里希的仇,也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

商船朝着泉州府的方向驶去。陈祖义站在商船的船头,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手中紧紧握着埃里希的重剑和天脉龙藤的碎片。海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希望的气息。他知道,前路依旧艰难,朱瞻基还在逍遥法外,天脉龙藤的下落依旧成谜,可他不会再退缩。

“等着我,弟兄们。”陈祖义轻声说道,“我一定会回来,为你们报仇雪恨,让南海恢复平静,让你们的血不白流。”

京城的太和殿内,檀香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肃穆。陈祖义一身戎装,铠甲上还残留着万蛇岛之战的血污,他单膝跪地,将万蛇岛的惨败经过一一禀报,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从穆斯林海盗的突袭,到西方教私掠船的炮火,再到赵六、郭英雄的战死,以及南洋水师缉盗署的全军覆没,每说一句,他的拳头就握紧一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殿上的王十三端坐龙椅,神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直到陈祖义说完,才缓缓开口:“朱瞻基勾结外邦势力,在南洋兴风作浪,是朕低估了他的野心。你能从万蛇岛突围,带回天脉龙藤的线索,已是大功一件,不必自责。”

陈祖义抬头,眼中满是愧疚:“陛下,臣无能,不仅没能抓住朱瞻基,还让数万弟兄葬身万蛇岛,恳请陛下降罪!”

“罪不在你。”王十三起身,走下龙椅,亲手扶起陈祖义,“是朕的部署有误,未能料到朱瞻基会联合穆斯林海盗与西方教私掠船。南洋水师缉盗署没了,可以重建;弟兄们的仇,必须报。朕命你即刻前往福建,重新招募兵马,重建南洋水师缉盗署,所需粮草、兵器,朝廷全力支持。”

陈祖义躬身领命:“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早日重建水师,剿灭朱瞻基!”

王十三点头,目光扫过殿内百官,压低声音道:“你随朕来暖阁,朕有密令要传。”

暖阁内,沉香依旧燃烧,王十三屏退左右,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封的密信,递给陈祖义:“万蛇岛之战让朕明白,朱瞻基能屡次逃脱,甚至联合外邦势力,靠的不仅是兵力,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奇人异士——阿萨辛派的杀手、操控蛇群的土着、能伪造天脉龙藤的工匠,这些人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陈祖义接过密信,打开一看,里面写着“秘密寻访奇人异士,为朝廷所用,若有不从者,就地清除”,落款是王十三的亲笔朱印。他心中一震,终于明白王十三的用意——寻常兵力难以应对朱瞻基的诡异手段,唯有以奇制奇,才能找到突破口。

“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在重建水师的同时,暗中寻找奇人异士?”陈祖义问道。

“正是。”王十三走到窗边,望着宫外的云海,“这些人或许隐居山林,或许混迹市井,有的擅长奇门遁甲,有的精通用毒制药,有的能飞天遁地。你要记住,寻访时务必隐秘,不可声张,以免打草惊蛇,被朱瞻基的人抢先一步。若是遇到可用之人,许以高官厚禄;若是冥顽不灵,甚至与朱瞻基有勾结,不必请示,直接处置。”

陈祖义躬身:“臣明白!定当隐秘行事,为陛下寻访可用之才,助朝廷剿灭朱瞻基!”

王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你刚经历惨败,心中悲痛,但南洋之事,非你不可。这封密信,你收好,遇事可凭信调动当地锦衣卫,无需层层上报。去吧,早日启程,朕等你的好消息。”

半月后,陈祖义抵达福建泉州府。陈祖义站在南洋水师缉盗署衙门前,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这里曾是他意气风发的起点,如今却成了缅怀弟兄们的地方。

“指挥使,朝廷调拨的粮草和兵器已经运到城外码头,当地官府也送来名册,上面是愿意参军的百姓和旧部子弟。”幸存的锦衣卫千户李忠走到陈祖义身边,低声禀报。李忠是万蛇岛之战的少数幸存者之一,左臂被蛇咬伤,虽保住性命,却留下了永久性的残疾。

陈祖义点头:“传令下去,明日在泉州府校场开设招募点,凡年满十六、未满五十,身强力壮者,均可报名参军,待遇比之前提高三成。另外,派人去南海各岛礁,寻找水师的旧部,告诉他们,我陈祖义回来了,愿意回来的,既往不咎,还能官复原职。”

李忠领命而去。陈祖义则走进衙门,在正厅的墙上挂起一幅南海地图,又在地图旁贴上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奇人异士寻访名录”,只是此刻,白纸还是空白。他坐在案前,拿出王十三的密信,反复翻看,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明面上,以重建水师为幌子,吸引朱瞻基的注意力;私下里,让李忠带着心腹锦衣卫,四处寻访奇人异士,重点排查福建、广东一带的山林、市井。

次日,泉州府校场人头攒动,无数百姓和旧部子弟前来报名参军。陈祖义亲自坐镇校场,亲自挑选士兵,凡是身手矫健、眼神坚定者,一律录用。短短三日,就招募了五千余人,加上陆续归来的旧部,水师的规模已初具雏形。

与此同时,李忠也带着心腹开始寻访奇人异士。他们先是去了福建武夷山,传说那里有位擅长奇门遁甲的老道士,能预测吉凶,操控云雾;接着又去了广东潮州,听说当地有个“毒医”,能解天下奇毒,也能制出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可几番寻访下来,要么是传闻不实,要么是奇人异士早已离开,毫无收获。

一日,陈祖义乔装成商人,亲自去泉州府的市井寻访。他来到城南的“鬼市”——这里是泉州府最混乱的地方,白天冷清,夜里热闹,充斥着小偷、骗子、走私犯,也藏着不少身怀绝技却不愿露面的人。

鬼市的街道狭窄,两旁的摊位上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生锈的兵器,有残破的字画,还有用黑布盖住的神秘物件。陈祖义边走边看,突然被一个摊位吸引——摊位上摆着几个木制的机关鸟,只要上好发条,机关鸟就能展翅飞翔,甚至能模仿各种鸟类的叫声,栩栩如生。

摊位后的摊主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破旧的布衣,头发凌乱,却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他看到陈祖义盯着机关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位客官,想买一只吗?我的机关鸟,不仅能飞,还能送信,就算在夜里,也不会迷路。”

陈祖义拿起一只机关鸟,仔细查看——鸟身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内部的齿轮咬合紧密,翅膀上还装有细小的羽毛,做工极为精巧。他心中一动,问道:“这机关鸟是你做的?”

少年点头:“当然,整个泉州府,只有我能做出这么好的机关鸟。我叫苏小墨,大家都叫我‘小鲁班’。”

陈祖义笑了笑:“我听说,鬼市有位能制作飞天机关的奇人,莫非就是你?”

苏小墨眼神一凛,收起笑容:“客官不是来买机关鸟的吧?是来抓我的?”他手按在摊位下的一个机关上,显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陈祖义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摊位上,“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个朋友,被困在一座孤岛上,岛上有很多陷阱,普通船只无法靠近,我想请你制作一艘能避开陷阱的机关船,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两黄金,还能让你当朝廷的官,不用再在鬼市摆摊。”

苏小墨愣住了,他盯着陈祖义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说的是真的?能让我当朝廷的官,不用再被人追杀?”

陈祖义点头:“我乃南洋水师缉盗署指挥使陈祖义,从不骗人。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你的安全,还能让你施展才华。”

苏小墨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起身,收拾好摊位上的机关鸟,对陈祖义道:“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我的机关船。”

陈祖义跟着苏小墨来到鬼市深处的一座废弃仓库,仓库里摆满了各种机关零件,中间停着一艘约莫三丈长的木制小船——船身装有四个木制的轮子,船底有锋利的铁爪,船头还装有一个能探测陷阱的机关罗盘。

“这是我花了三年时间做的‘破浪船’,”苏小墨介绍道,“船底的铁爪能抓住礁石,避免触礁;机关罗盘能探测出地下的陷阱和毒物;船上还有隐藏的弩箭,遇到敌人时能反击。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测试它,也没有钱买更好的材料。”

陈祖义看着破浪船,心中大喜——有了这艘机关船,再遇到类似万蛇岛的陷阱,就能轻松应对。他拍了拍苏小墨的肩膀:“好!这艘船很好!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南洋水师缉盗署的‘机关营总旗’,负责制作机关武器和船只,所需材料,我立刻让人给你送来。”

苏小墨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对着陈祖义深深一揖:“多谢指挥使大人!小墨定不负大人所托,制作出最好的机关武器,帮大人剿灭敌人!”

陈祖义带着苏小墨回到缉盗署衙门,立刻让人给苏小墨安排住处和工坊,又调拨了大量的木材、钢铁和金银,让他专心制作机关武器。消息传开后,泉州府的百姓都知道,陈祖义不仅在重建水师,还招揽了一位擅长机关术的奇人,不少身怀绝技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投靠陈祖义。

苏小墨的加入,让陈祖义信心大增。他继续让李忠寻访奇人异士,自己则专注于水师的训练和苏小墨的机关制作。半个月后,苏小墨成功制作出一批机关弩箭和十艘破浪船,水师的战斗力也得到了显着提升。

这一日,李忠突然匆匆来报:“指挥使,广东潮州传来消息,‘毒医’苗婆婆出现了!她在潮州城外的破庙里给百姓治病,我们的人已经去确认过,她确实能解各种疑难杂症,甚至能治好被毒蛇咬伤的人。”

陈祖义立刻下令:“备马!我亲自去潮州!”

次日,陈祖义和李忠抵达潮州城外的破庙。破庙不大,庙里挤满了求医的百姓,一个穿着灰布衣裙、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坐在蒲团上,给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少年治病。她手中拿着一根银针,在少年的伤口周围扎了几针,又从腰间的药囊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让少年服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少年原本发黑的伤口就渐渐恢复了血色,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苗婆婆,您真是活神仙啊!”少年的家人对着苗婆婆连连磕头。

苗婆婆摆了摆手,语气平淡:“举手之劳,不必多礼。只是这毒蛇咬伤虽能治,人心的毒,却难医啊。”

陈祖义走上前,对着苗婆婆拱手:“在下陈祖义,南洋水师缉盗署指挥使,久闻苗婆婆医术高明,特来拜访,想请婆婆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苗婆婆抬头,眼神锐利地打量着陈祖义:“你就是那个在万蛇岛惨败的陈指挥使?听说你手下的弟兄,大多死在毒蛇和毒药之下,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解毒,还是帮你制毒?”

陈祖义坦诚道:“两者都有。朱瞻基勾结外邦势力,在南洋用毒和陷阱残害我朝百姓和士兵,我想请婆婆出山,一方面能救治受伤的弟兄,另一方面,也能制作出克制敌人毒药的解药,甚至是能对付敌人的毒药。我知道婆婆不愿卷入纷争,但朱瞻基的野心不止于南洋,若是让他得逞,天下百姓都会遭殃,还请婆婆三思。”

苗婆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本想隐居于此,不再过问世事,可你说的没错,朱瞻基的人,半年前也曾来找过我,想让我为他们制作毒药,我没答应,他们就烧了我的药庐,还杀了我不少病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他们算呢。”

她起身,收拾好药囊,对陈祖义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不许让我制作害人的毒药,只能制作解药和防身的迷药。若是你违背承诺,我立刻就走。”

陈祖义大喜,连忙点头:“婆婆放心,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任命你为南洋水师缉盗署的‘医毒营总旗’,负责救治士兵和制作解药,所需药材,我会让人源源不断地送来。”

苗婆婆点头,跟着陈祖义离开了破庙。一路上,她给陈祖义讲了许多关于毒药和解药的知识,还提醒他,朱瞻基身边可能有一位更厉害的用毒高手,名叫“千面毒医”,此人擅长易容和用毒,极为难缠,让他务必小心。

回到泉州府后,陈祖义将苗婆婆安排在水师的医帐中,又让苏小墨为她制作了许多专门存放药材和制作解药的机关箱。苏小墨和苗婆婆一个擅长机关,一个擅长医毒,很快就成了朋友,还一起研究出了能探测毒药的机关罗盘和能快速解毒的“清心丹”,水师的实力再次得到提升。

随着苏小墨和苗婆婆的加入,陈祖义寻访奇人异士的消息渐渐传开,不少身怀绝技的人开始主动前来投靠——有擅长追踪的猎户,能在山林和海域中找到任何人的踪迹;有擅长水下功夫的“水鬼”,能在海里潜伏数个时辰,悄无声息地破坏敌人的船只;还有擅长偷听的“顺风耳”,能在百丈之外听到敌人的谈话。

陈祖义将这些人一一录用,成立了“奇能营”,任命苏小墨为奇能营千户,负责统领所有奇人异士,苗婆婆为副千户,协助苏小墨。奇能营的成立,让南洋水师缉盗署的实力远超从前,不仅有了强大的兵力,还有了能应对各种诡异情况的奇人异士。

一日,陈祖义正在校场视察水师训练,李忠突然来报:“指挥使,郭英雄的侄子郭烈来了!他说他从西域回来,得知郭大人战死的消息,想加入水师,为郭大人报仇!”

陈祖义立刻让人将郭烈带来。郭烈约莫二十岁年纪,身材高大,眼神凌厉,与郭英雄有几分相似,腰间佩着一把西域弯刀,身上带着一股悍勇之气。他见到陈祖义,单膝跪地:“末将郭烈,参见指挥使大人!恳请大人准许末将加入水师,跟随大人剿灭朱瞻基,为叔父报仇!”

陈祖义扶起郭烈,看着他眼中的仇恨,想起了郭英雄战死的场景,心中一痛:“好!我任命你为水师的‘先锋营千户’,负责训练先锋士兵,日后攻打朱瞻基的据点,你可担任先锋,为你叔父报仇!”

郭烈躬身:“多谢大人!末将定不负大人所托,早日斩杀朱瞻基,为叔父和所有死去的弟兄报仇!”

至此,南洋水师缉盗署不仅重建完成,还多了奇能营这一强大的助力,兵力也达到了一万余人,战船两百余艘,实力远超从前。陈祖义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望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忙碌的奇人异士,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与朱瞻基抗衡的实力,接下来,就是找到朱瞻基的踪迹,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夺回天脉龙藤。

他拿出埃里希的重剑,轻轻抚摸着剑身,轻声说道:“埃里希兄弟,郭大人,赵六,弟兄们,我没有让你们失望。现在的水师,比以前更加强大,我很快就能找到朱瞻基,为你们报仇雪恨。等着我,我一定会让南海恢复平静,让你们的血不白流。”

南洋的暑气蒸腾,陈祖义乘坐的“破浪号”机关船正朝着广东海域巡查。苏小墨设计的船帆在海风里鼓得饱满,船底铁爪划开碧波,行船平稳得连案上的茶水都未曾晃出半滴。陈祖义立在船头,手中摩挲着埃里希的重剑,目光扫过前方海域——连日来寻访奇人异士虽有收获,可朱瞻基的踪迹依旧杳无音信,这让他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巨石。

“指挥使,前方发现一座无名小岛!”了望塔上的锦衣卫高声呼喊,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岛上好像有烟火,还有哭喊声!”

陈祖义立刻举起望远镜,镜头里的小岛绿意葱茏,可海岸线附近的茅草屋却冒着滚滚黑烟,隐约能看到人影逃窜,还夹杂着海盗特有的弯刀反光。“是海盗屠村!”他脸色骤变,猛地拔出重剑,“传令下去,全速靠近小岛,准备战斗!”

破浪号加速冲向前,船舷两侧的机关弩箭已上好弦,锦衣卫和士兵们握紧兵器,眼神锐利如鹰。靠近小岛时,血腥气顺着海风飘来,岸边的沙滩上横七竖八躺着村民的尸体,有的孩童手中还攥着没吃完的野果,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细沙,触目惊心。

“杀!”陈祖义率先跳上岸,重剑劈向一个正举刀砍向老妇的海盗。那海盗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弯刀瞬间被震飞,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重剑劈中胸膛,倒在血泊中。其他海盗见帝国军队突然出现,哪里还敢恋战,纷纷扔下兵器,跳上停在岸边的快船,狼狈地朝着外海逃窜。

“别追了!先救百姓!”陈祖义喝止想要追击的士兵,目光扫过村庄——茅草屋大多被烧毁,幸存的村民寥寥无几,要么抱着亲人的尸体痛哭,要么浑身是伤地蜷缩在墙角,整个村庄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李忠,带医毒营的弟兄立刻救治伤员!其他人负责清理现场,统计伤亡!”陈祖义下令,自己则走到一位幸存的老妇身边,轻声问道,“老人家,海盗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是什么人?”

老妇颤抖着摇头,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不知道……他们突然就冲进来,见人就杀……我的儿子,我的孙子……都没了……”

陈祖义心中一沉,扶着老妇走到临时搭建的医帐,看着苗婆婆带着弟子给伤员敷药,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盛——这些海盗,多半是朱瞻基暗中扶持的势力,用屠村的方式震慑南海百姓,简直丧心病狂!

夕阳西下,血色染红了半边天空。陈祖义站在村庄的空地上,看着士兵们将村民的尸体抬到一起,准备火化。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烧毁的茅草屋后钻了出来,径直朝着他跑来。

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裙,脸上沾着灰尘和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却又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仇恨。她跑到陈祖义面前,仰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是帝国的将军吧?”

陈祖义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我是南洋水师缉盗署指挥使,差不多算是吧。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

提到家人,小女孩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我没有家人了,他们都被海盗杀了。”她伸出沾满血污的小手,紧紧抓住陈祖义的衣袖,“将军,我要参军!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那些海盗!”

陈祖义心中一痛,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父母被海盗杀害的场景——那时的他,也和眼前的小女孩一样,满心都是仇恨。他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手:“你的仇,帝国军队迟早会帮你报。海盗们跑不了,我们一定会抓住他们,为你的家人报仇。”

“不!我要亲自报仇!”小女孩猛地摇头,眼神里满是倔强,“他们杀了我爹娘,杀了我弟弟,我要亲手砍了他们的头!你不能不让我去!”

陈祖义皱起眉头:“你还小,连刀都握不稳,怎么报仇?而且我的军队,不收女兵。”

“我有用!我真的有用!”小女孩急得满脸通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些褐色的粉末,“这是我阿爹教我做的药粉,叫‘蛮力散’,撒在水里喝下去,能让人瞬间力大无穷,能举起重石头,还能砍倒大树!对你的军队肯定有用!”

陈祖义心中一动,他看向一旁的苗婆婆。苗婆婆走过来,拿起一点药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沾了一点尝了尝,眉头微微皱起:“这药粉确实能激发人体潜能,短时间内增强力气,可……”

“可是什么?”陈祖义追问。

小女孩低下头,声音小了几分:“喝完之后,会乏力一整天,浑身没力气,连走路都费劲。”

陈祖义沉默片刻,看着小女孩眼中的期盼与仇恨,又想起万蛇岛之战中,士兵们因体力不支而战死的场景——若是这“蛮力散”能用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扭转战局。他看着小女孩,认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茜拉,”小女孩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是我阿爹给我取的名字。将军,你愿意让我参军了吗?”

陈祖义站起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茜拉的头:“我叫陈祖义,南洋水师缉盗署指挥使。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不过不是参军,是跟着我学本事——等你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分辨是非了,再谈报仇的事。”

茜拉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她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带着一丝喜悦:“谢谢将军!我以后跟着你姓陈!我的汉名就叫陈仇!仇恨的仇!我不会忘记我的仇,也不会忘记将军的恩情!”

陈祖义看着小女孩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转身对苗婆婆道:“苗婆婆,这孩子就交给您了。您多费心,教教她医术和药理,也帮她看看这‘蛮力散’,能不能改良一下,减少副作用。”

苗婆婆点头,温柔地牵起陈仇的手:“放心吧,我会好好教她。这孩子心思细,又懂药理,是个好苗子。”

陈仇怯生生地看着苗婆婆,却没有松开手——她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实现报仇愿望的唯一希望。

破浪号朝着泉州府驶去,陈仇站在船舷边,看着远去的小岛,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陈祖义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陈仇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却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哭,哭了就没力气报仇了。阿爹说过,只有弱者才会一直哭,强者要把眼泪咽下去,变成力气。”

陈祖义心中一叹,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已经被仇恨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没有再劝,只是陪着她站在船舷边,看着海浪拍打船身,沉默不语。

从那天起,陈仇就跟着苗婆婆学习。每天天不亮,她就起床跟着苗婆婆辨认药材,学习熬药、制药;白天,她会去苏小墨的工坊,看苏小墨制作机关,偶尔还会帮着递递工具;晚上,她会缠着陈祖义,让他讲帝国军队的故事,讲如何对付海盗。

苗婆婆发现,陈仇在药理方面极有天赋。她只教了一遍药材的辨认方法,陈仇就能准确说出每种药材的功效和用法;熬制解药时,她能精准地控制火候和药材的用量,连苗婆婆都忍不住称赞:“这孩子,天生就是吃医毒这碗饭的。”

苏小墨也很喜欢陈仇。他制作机关时,陈仇总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偶尔还会提出一些新奇的想法——比如在机关弩箭上涂上火药,让箭支射中目标后能爆炸;在机关船的船底装上锋利的刀片,能割断敌人的船锚。这些想法虽然稚嫩,却让苏小墨眼前一亮,忍不住按照她的想法尝试,竟真的改进了不少机关武器。

陈祖义也时常教陈仇一些基础的功夫——如何躲避攻击,如何用匕首防身,如何在危险的环境中保护自己。他从不教她杀人的技巧,只是告诉她:“功夫是用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的,不是用来随便杀人的。等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再学更高深的功夫。”

陈仇似懂非懂地点头,却依旧每天坚持练习——她知道,只有学好本事,才能早日报仇,才能不辜负陈祖义的收留之恩。

半个月后,破浪号回到泉州府。陈祖义将陈仇安排在缉盗署衙门的后院,与苗婆婆住在一起。每日除了学习医术和机关术,陈仇还会去校场,看着士兵们训练,眼神里满是羡慕。

一日,苗婆婆拿着一小包改良后的“蛮力散”找到陈祖义:“这是我和小仇一起改良的药粉,你看看。”

陈祖义接过药粉,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与之前的褐色粉末截然不同。“改良后有什么变化?”

“原来的蛮力散副作用太大,喝完之后会乏力一整天,根本无法用于实战。”苗婆婆解释道,“我和小仇加了一味‘清心草’,又调整了其他药材的比例,现在喝完之后,虽然还是会乏力,但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恢复,而且增强力气的效果比之前更好。”

陈祖义大喜,立刻让人叫来两名士兵,让他们当场试药。士兵们喝下掺有改良版蛮力散的水后,不过片刻,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其中一名士兵甚至能轻松举起之前需要两个人才能搬动的石磨,引来周围士兵的阵阵惊呼。一个时辰后,两名士兵的力气渐渐恢复正常,只是稍微有些疲惫,并无大碍。

“好!太好了!”陈祖义拍着大腿,“有了这改良后的蛮力散,以后遇到硬仗,咱们的士兵就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力量,再也不用担心体力不支了!”

他走到后院,看到陈仇正在帮苏小墨打磨机关零件,连忙走过去,笑着说:“小仇,你和苗婆婆改良的蛮力散很成功,以后你的药,就能帮到很多士兵了。”

陈仇抬起头,眼中满是喜悦:“真的吗?我的药真的能帮到他们?”

“当然是真的。”陈祖义点头,“以后,你就跟着苗婆婆,专门负责制作改良版的蛮力散,还有其他有用的药粉。你的仇,我们会一起报,但现在,保护更多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对吗?”

陈仇想了想,重重地点头:“嗯!我要做更多的药,帮士兵们打海盗,保护像我爹娘一样的百姓,不让他们再被海盗欺负!”

看着陈仇眼中的仇恨渐渐被希望取代,陈祖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孩子的人生,已经因为这次相遇而改变。或许,她以后不会成为一个只会报仇的杀手,而是会成为一个能救死扶伤、保护百姓的医者——这,或许比让她亲手报仇,更有意义。

当晚,陈祖义在缉盗署的正厅召开会议,将改良版蛮力散的消息告诉了李忠等人。众人都兴奋不已,纷纷表示要尽快批量制作蛮力散,装备给士兵们。

“接下来,我们一方面要继续寻访奇人异士,壮大奇能营的力量;另一方面,要加强水师的训练,让士兵们熟悉蛮力散和新的机关武器。”陈祖义沉声道,“朱瞻基还在南洋逍遥法外,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为死去的弟兄们和百姓们,讨回一个公道!”

众人齐声应道:“遵命!”

月光洒在缉盗署的院子里,陈仇站在窗边,看着正厅里灯火通明,听着里面传来的讨论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她摸了摸怀里的小布包,里面装着改良后的蛮力散药粉——这是她现在能为大家做的事,也是她走向新人生的第一步。

南海某片海域的海盗据点,火炮轰鸣声震耳欲聋。陈祖义率领南洋水师缉盗署的战船,将海盗的快船团团围住,机关弩箭如雨般射向海盗,改良版“蛮力散”让士兵们爆发出惊人战力,短短一个时辰,就攻破了海盗的防御。

“杀!为乡亲们报仇!”陈仇穿着一身轻便的布衣,跟在苗婆婆身边,手中捧着装满解毒药的木盒,眼神紧紧盯着海盗首领——正是当初屠村的元凶。郭烈手持西域弯刀,率先冲上海盗的旗舰,与海盗首领缠斗起来。在“蛮力散”的加持下,郭烈的刀法愈发凌厉,很快就将海盗首领劈倒在地。

陈祖义走到海盗首领面前,重剑指着他的喉咙:“你屠村害命,残害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海盗首领还想求饶,却被陈仇打断——她拿起苗婆婆递来的一把短剑,走到海盗首领面前,眼神坚定:“我爹娘,我弟弟,还有村里的乡亲,都是你杀的。今天,我要亲手为他们报仇!”

短剑刺入海盗首领的胸膛,陈仇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退缩。看着海盗首领倒在血泊中,她眼中的仇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多年的执念终于了结,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陈祖义道:“大人,我的仇报了。以后,我就专心跟着苗婆婆学医制药,帮水师的弟兄们做事。”

陈祖义点头,心中涌起一丝欣慰。他拍了拍陈仇的肩膀:“仇了结了,往后的路还长。好好跟着苗婆婆学本事,将来定能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医者。”

清理完海盗据点后,水师战船满载着缴获的物资,准备返回泉州府。途中,一艘受损的商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商船的船帆被烧毁,船身布满刀痕,显然刚遭遇过海盗袭击。

“陈指挥使救命!”商船船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福建商人,名叫张万,他看到陈祖义的战船,连忙带着船员跪地求救,“我们从南洋运货回来,遇到海盗,货物被抢,船员也死伤不少,还请指挥使大人收留我们,带我们回泉州府!”

陈祖义立刻让人救治受伤的船员,安排他们登上水师的战船。当晚,张万为了感谢陈祖义的救命之恩,特意备了一桌酒菜,邀请陈祖义、苗婆婆、苏小墨等人赴宴。

酒过三巡,张万聊起了自己在南洋的经历——他常年往返于南洋与福建之间,去过不少偏远的岛屿,见识过各种奇特的部落和风俗。陈祖义本是随口一听,却在听到“鹦哥地”时,眼神骤然一凝。

“张掌柜,你说的鹦哥地,是哪里?”陈祖义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张万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鹦哥地是南洋最南端的一片群岛,因为岛上栖息着大量的鹦哥鸟而得名。那里气候湿热,丛林密布,住着不少原始部落,还有些地方是咱们大中华的封地,据说皇长子殿下就有一块封地在那里呢。”

“哦?皇长子的封地?”陈祖义心中一动,又追问道,“你在鹦哥地,有没有遇到过特别的人?比如五十多岁的汉人?”

张万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哎呀,还真有!去年我去鹦哥地的一个部落做生意,那个部落的酋长有个女婿,就是个五十多岁的汉人。那人穿着部落的服饰,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而且我总觉得他的样貌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陈祖义的心跳瞬间加快,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的是朱瞻基的模样,是根据锦衣卫的描述绘制的。

张万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皱起:“像!真有点像!尤其是眉眼间的神态,跟那个汉人太像了!不过那人看起来比画像上老一些,头发也白了不少,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毕竟朱瞻基是朝廷钦犯,怎么会跑到鹦哥地当部落酋长的女婿呢?”

陈祖义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指节发白。朱瞻基擅长伪装,万蛇岛之战后一直销声匿迹,说不定真的逃到了鹦哥地,靠着伪装,投靠部落酋长,以此躲避追查。若是张万说的是真的,那鹦哥地,很可能就是朱瞻基的藏身之处!

“张掌柜,你还记得那个部落的名字吗?具体在鹦哥地的哪个位置?”陈祖义追问,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张万努力回忆着:“那个部落叫‘达瓦部落’,在鹦哥地的东部,靠近一片红树林。部落里的人都以捕鱼和种植橡胶为生,酋长叫巴图,为人很豪爽。那个汉人女婿好像叫‘李先生’,酋长很信任他,很多部落的事务都让他帮忙处理。”

陈祖义将“达瓦部落”“李先生”等信息一一记在心里,心中已有了决定——必须去鹦哥地一趟,确认那个“李先生”到底是不是朱瞻基。若是真的,这次一定要将他彻底抓获,为死去的弟兄们和百姓们报仇!

回到泉州府后,陈祖义立刻召集李忠、苏小墨、郭烈等人,将张万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众人听后,都兴奋不已——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朱瞻基的线索。

“大人,事不宜迟!我们立刻率领水师前往鹦哥地,抓住朱瞻基!”郭烈摩拳擦掌,眼中满是战意。他一直想为叔父郭英雄报仇,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自然不愿错过。

苏小墨也点头:“我可以立刻改进机关船,增加船上的防御和攻击装置,鹦哥地丛林密布,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适合丛林作战的机关武器,比如连发弩箭和陷阱探测器。”

陈祖义却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鹦哥地不同于其他岛屿,那里有一部分是皇长子的封地。皇长子是陛下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我们若是贸然带兵前往,万一惊扰了皇长子,或是在他的封地内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闻言,也冷静下来。皇长子王晋负责管理鹦哥地部分封地的事务,若是水师在他的封地内擅自行动,很可能会引起皇室的不满,甚至影响到追查朱瞻基的大事。

“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是皇长子的封地,就放弃追查朱瞻基吧?”李忠有些着急,“朱瞻基狡猾得很,若是这次放过他,下次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陈祖义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请示陛下。我亲自回一趟京城,向陛下禀报鹦哥地的线索,请求陛下准许我们带兵前往鹦哥地,同时也向皇长子通报此事,争取他的配合。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地追查朱瞻基,也不会冒犯皇长子,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妥当。苗婆婆看着陈仇,轻声道:“你刚报完仇,留在泉州府好好学医,等我们回来。”陈仇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跟着婆婆学制药,等大人回来,给大家准备更多的好药。”

安排好水师的事务——让李忠负责日常训练,苏小墨改进机关武器,郭烈整顿先锋营后,陈祖义带着几名心腹锦衣卫,乘坐最快的快船,前往京城。

三日后,陈祖义抵达京城,立刻前往皇宫求见王十三。太和殿内,王十三听完陈祖义的禀报,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眼神深邃:“鹦哥地……皇长子的封地……朱瞻基倒是会选地方,躲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陛下,朱瞻基狡猾多端,若是不尽快前往鹦哥地,恐怕他又会趁机逃跑。”陈祖义躬身道,“臣恳请陛下准许臣率领南洋水师前往鹦哥地,追查朱瞻基的踪迹,务必将他抓获归案!”

王十三点头,目光扫过殿内的文武百官:“诸位爱卿,此事你们怎么看?”

兵部尚书周伦出列,拱手道:“陛下,鹦哥地有皇长子封地,陈指挥使带兵前往,需先与皇长子沟通,避免产生误会。另外,朱瞻基在鹦哥地说不定已与当地部落勾结,水师前往时需多加小心,不可轻敌。”

户部尚书也附和道:“陛下,南洋水师缉盗署重建不久,此次前往鹦哥地,所需粮草、兵器需提前筹备,户部愿全力支持,确保水师的补给供应。”

王十三沉吟片刻,对陈祖义道:“朕准你所请,率领南洋水师缉盗署前往鹦哥地追查朱瞻基。朕会立刻下旨给皇长子,让他配合你的行动,提供必要的帮助。你记住,务必小心行事,若是朱瞻基真在鹦哥地,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陈祖义大喜,躬身领命。

王十三又道:“另外,朕再给你一道密旨,若是遇到紧急情况,或是皇长子的配合出现问题,你可凭密旨调动鹦哥地附近的军队,不必层层上报。朱瞻基一日不除,朕心一日难安,这次,你一定要成功!”

陈祖义接过密旨,心中充满了感激:“臣定当竭尽全力,剿灭朱瞻基,为朝廷除去心腹大患!”

离开皇宫后,陈祖义没有停留,他带着王十三的圣旨和密旨,马不停蹄地返回泉州府——水师的弟兄们还在等着他,鹦哥地的线索也不容耽搁,他必须尽快出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泉州府的港口,南洋水师缉盗署的战船整齐排列,帆影林立,气势恢宏。士兵们早已做好准备,机关船上装载着苏小墨改进的连发弩箭、陷阱探测器和改良版“蛮力散”,医毒营的弟兄们也备足了解药和疗伤药,只待陈祖义归来,便可启航。

看到陈祖义的快船靠岸,李忠、苏小墨、郭烈等人立刻迎了上去:“首领,陛下同意了?”

陈祖义点头,举起手中的圣旨:“陛下不仅准我们前往鹦哥地,还下旨让皇长子配合我们的行动,另外还赐了密旨,遇到紧急情况可调动驻军。”

众人闻言,都兴奋不已。郭烈握紧手中的弯刀:“太好了!这次一定要抓住朱瞻基,为叔父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苏小墨也笑道:“我改进的机关船,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还加装了水下探测器,能提前发现暗礁和水下的敌人,保证水师能安全抵达鹦哥地。”

陈祖义走到水师的士兵们面前,高声道:“弟兄们!我们追查朱瞻基已久,如今终于有了他的线索!鹦哥地,就是他的藏身之处!这次,我们不仅要抓住朱瞻基,还要让他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为了南海的百姓,我们一定要成功!”

“成功!成功!成功!”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盖过了海浪声。

陈仇走到陈祖义身边,递给他一个布包:“大人,这里面是我和婆婆一起制作的‘清心丹’和改良版‘蛮力散’,清心丹能缓解疲劳,还能解轻微的毒药,你带着,路上用得上。”

陈祖义接过布包,摸了摸陈仇的头:“谢谢你,小仇。我们走后,你要好好学医,等我们回来,希望能看到你成为一个厉害的医者。”

陈仇用力点头:“我会的!大人,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抓住朱瞻基!”

一切准备就绪,陈祖义登上“镇海号”旗舰,拔出埃里希的重剑,高声下令:“启航!目标——鹦哥地!”

战船缓缓驶离泉州港,朝着南洋的方向前进。海风卷起陈祖义的衣袍,他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眼神坚定。鹦哥地之行,注定充满艰险,可他没有退路——为了埃里希,为了郭英雄,为了所有死去的弟兄们和百姓们,他必须抓住朱瞻基,让这场持续已久的追杀,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船舷两侧的海浪翻滚,仿佛在为水师送行。陈祖义握紧手中的重剑,心中默念:“埃里希兄弟,郭大人,赵六,还有所有弟兄们,等着我,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南洋最南端的海域,水汽蒸腾如雾。陈祖义率领的水师战船在离鹦哥地三十里处抛锚,海面上只留下几艘伪装成渔船的小艇,远远监视着岛屿动向。“镇海号”的船舱内,陈祖义铺开鹦哥地的地图,指尖落在标注“达瓦部落”的位置——那里被红树林环绕,只有一条狭窄水道能通往部落聚居地,易守难攻。

“指挥使,精锐小队已经准备就绪。”李忠走进船舱,身后跟着五名锦衣卫,他们身着部落服饰,脸上涂着褐色油彩,腰间别着短刃和信号烟火,“都是从奇能营挑出的好手,擅长追踪和伪装,保证不会暴露身份。”

陈祖义点头,将朱瞻基的画像递给小队首领:“记住,只许观察,不许惊动任何人。确认‘李先生’的样貌后,立刻用信号烟火回报,若是遇到危险,优先自保。”

小队首领接过画像,躬身领命:“请指挥使放心,我们定不辱命。”

半个时辰后,五名锦衣卫乘坐小艇,趁着涨潮,悄无声息地划入红树林水道。水道两侧的红树枝干交错,叶片遮天蔽日,只有零星阳光透过缝隙洒下,空气中弥漫着腐叶的腥气。他们弃艇登岸,沿着泥泞的小路,朝着达瓦部落的方向潜行。

达瓦部落的聚居地由数十座茅草屋组成,中心是一座高大的木楼,想必是酋长巴图的住所。此时部落里一片热闹,村民们围着篝火跳舞,几个孩童在一旁追逐打闹,而木楼前的空地上,一个穿着部落长袍的汉人正与巴图交谈,手中还拿着一张兽皮地图。

小队首领躲在红树林后,借着叶片的缝隙仔细观察——那汉人约莫五十多岁,头发半白,尤其是说话时微微挑眉的神态,更是分毫不差。他悄悄掏出画像比对,心中已有定论: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朱瞻基!

小队首领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信号烟火,点燃后朝着天空发射——一道红色烟柱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红烟升起的瞬间,“镇海号”上的了望哨立刻发现。陈祖义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看来,那‘李先生’确实是朱瞻基。李忠,立刻派人前往皇长子的王府,通报我们即将进攻达瓦部落,抓捕朱瞻基的事,请求他派兵协助封锁鹦哥地外围,防止朱瞻基逃脱。”

“是!”李忠转身离去,很快,一艘快船载着两名锦衣卫,朝着皇长子封地的方向驶去。

陈祖义则召集苏小墨、郭烈等人,制定进攻计划:“苏小墨,你率领机关营,用连发弩箭压制部落外围的陷阱,开辟进攻通道;郭烈,你带先锋营从正面冲锋,吸引部落村民的注意力;我带主力部队,从红树林侧翼包抄,直取木楼,抓捕朱瞻基。苗婆婆,你带着医毒营在后方待命,随时救治伤员,若是遇到部落用毒,立刻配制解药。”

苏小墨补充道:“鹦哥地的陷阱多是削尖的木刺和绊索,我准备了‘破障车’,能直接冲开陷阱区,还能掩护士兵冲锋。另外,我还制作了烟雾弹,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掩护撤退或突袭。”

郭烈握紧弯刀,眼中满是战意:“这次,我定要亲手抓住朱瞻基,为叔父报仇!”

陈祖义看着众人,语气凝重:“朱瞻基狡猾多端,达瓦部落的村民被他蛊惑,必然会拼死抵抗。我们的目标是朱瞻基,尽量减少村民的伤亡,但若是有人阻拦,不必手下留情——绝不能再让朱瞻基跑了!”

夜幕降临,鹦哥地陷入沉寂。陈祖义的水师战船缓缓靠近红树林水道,士兵们摩拳擦掌,机关营的“破障车”已准备就绪,只待皇长子那边传来消息,便可发起进攻。

约莫一个时辰后,通报的快船返回,带来了皇长子的回信:“皇长子殿下已派三千王府护卫军,封锁鹦哥地所有出口,还派了熟悉当地地形的向导,协助我们进攻。殿下说,定要协助指挥使大人,将朱瞻基这个叛逆绳之以法。”

陈祖义心中一松,皇长子的配合,让他更有把握抓住朱瞻基。他拔出埃里希的重剑,高声下令:“进攻!”

“破障车”率先冲入红树林水道,车轮碾压过泥泞的地面,撞向部落外围的木刺陷阱,“咔嚓”声不绝于耳。苏小墨下令发射烟雾弹,灰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部落,遮挡了村民的视线。

“冲啊!”郭烈率领先锋营,手持长刀,朝着部落冲锋。达瓦部落的村民果然被朱瞻基蛊惑,他们手持长矛和弓箭,从茅草屋中冲出,朝着先锋营扑来。一个村民举起长矛,朝着郭烈刺去,郭烈侧身避开,弯刀横扫,将村民的长矛斩断,顺势将其击倒在地。

“不要反抗!我们的目标是朱瞻基!”郭烈大喊,可村民们根本不听,依旧疯狂地进攻——朱瞻基早已告诉他们,陈祖义的军队是来屠村的,只有抵抗才能活下去。

陈祖义率领主力部队,从侧翼包抄,很快就冲到木楼前。木楼的大门紧闭,几个汉人护卫手持长剑,守在门口,显然是朱瞻基的亲信。“让开!”陈祖义怒喝一声,重剑挥舞,剑气纵横,将护卫的长剑斩断,连带人一起劈倒在地。

他一脚踹开木楼大门,冲了进去,却发现楼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封书信。陈祖义拿起书信,上面是朱瞻基的字迹:“陈祖义,你以为能抓到我?达瓦部落的村民会替我挡住你,等你解决他们,我早已远走高飞。你永远也别想赢我!”

“该死!”陈祖义将书信狠狠摔在地上,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他冲出木楼,看到部落里的战斗愈发激烈——士兵们虽尽量克制,却还是有不少村民死伤,而朱瞻基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李忠!带人搜查整个部落,一定要找到朱瞻基!”陈祖义下令,自己则朝着部落后方的山崖跑去——那里是唯一没有被禁军封锁的方向,朱瞻基很可能从那里逃跑。

果然,刚跑到山崖边,陈祖义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沿着山崖的藤蔓往下爬——正是朱瞻基!“朱瞻基!你往哪里跑!”陈祖义怒喝一声,纵身一跃,朝着朱瞻基扑去。

朱瞻基回头,看到陈祖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很快镇定下来:“陈祖义,你追了我这么久,还是没能抓住我。这次,你依旧赢不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割断藤蔓,身体朝着山崖下坠落。

“不!”陈祖义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截藤蔓。他趴在山崖边,朝着下方望去——山崖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朱瞻基的身影落入海中,很快就被海浪吞没,再也看不到踪迹。

陈祖义从山崖上爬下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李忠带着人赶来,看到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指挥使,找到朱瞻基了吗?”

“他跳崖了,落入海中,找不到了。”陈祖义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愤怒。他转头看向部落的聚居地,战斗已经结束,达瓦部落的村民死伤殆尽,幸存的寥寥无几,正抱着亲人的尸体痛哭。

苗婆婆走到陈祖义身边,叹了口气:“这些村民,都是被朱瞻基骗了。他们以为在保护自己的家园,却没想到成了朱瞻基的替死鬼。”

陈祖义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涌起一股愧疚——若不是他报仇心切,下令不计代价进攻,或许不会有这么多村民死伤。他走到一个幸存的老村民面前,轻声道:“老人家,对不起,我们不是来屠村的,是来抓朱瞻基的。是他骗了你们。”

老村民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和仇恨:“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朱瞻基早就告诉我们,他是朝廷的叛逆,你们是来抓他的。可他给了我们粮食和武器,还帮我们修建房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抓走!”

陈祖义沉默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达瓦部落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

这时,皇长子派来的禁军将领走到陈祖义身边,递给他一份战报:“陈指挥使,鹦哥地所有出口都已封锁,没有发现朱瞻基的踪迹。根据勘察,山崖下的海域有暗流,尸体很可能被暗流卷走,也有可能朱瞻基还活着,只是暂时找不到了。”

陈祖义接过战报,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力感取代。他追查朱瞻基这么久,从泉州府到断魂岛,从黑齿岛到万蛇岛,再到如今的鹦哥地,付出了无数弟兄的生命,却依旧没能抓住朱瞻基,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

“传令下去,收拾战场,救治幸存的村民,厚葬死去的村民和士兵。”陈祖义下令,声音疲惫,“另外,派人在山崖下的海域搜索,无论朱瞻基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他的踪迹。”

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洒在达瓦部落的聚居地,染红了地上的血迹。陈祖义站在山崖边,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手中紧紧握着埃里希的重剑。剑身上的寒光,在残阳下显得格外冰冷。

“埃里希兄弟,郭大人,赵六,弟兄们……”陈祖义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还是没能抓住朱瞻基,我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