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西(2 / 2)

泽内普夫人变得更加大胆。她轻轻取下固定发髻的金簪,一头浓密微卷的深褐色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更添几分野性的妩媚。她拉着王十三的手,引导他感受自己纤细腰肢的柔软,又缓缓下移,让他体会那惊人翘臀的饱满弹性。

“陛下”她在他耳边低语,热气喷吐,“您征服了我们的土地现在,不想尝尝这里最丰美的战利品吗?”话语露骨而充满诱惑。

她开始为王十三宽衣,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当两人终于坦诚相对时,王十三再次为造物主的神奇而惊叹。她的身体无一不美,无一不恰到好处,仿佛是欲望本身凝结而成的化身。

泽内普夫人轻笑一声,将他推倒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意和情欲的火焰,“今晚让泽内普来伺候陛下”。

她的技巧高超得惊人,时而温柔如春雨,时而狂野如风暴。她熟知如何调动男人所有的感官,懂得如何延长快乐,如何将人推向极致的天堂。

王十三彻底沉溺了。他感觉自己像一艘船,迷失在了这片名为泽内普的、波涛汹涌又温暖无比的欲望海洋之中。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这一夜,帐内的春光久久未息。泽内普夫人仿佛不知疲倦,一次次地引领着王十三探索快乐的极限。王十三也抛开了所有顾忌,全力应和,在这具完美而热情的躯体上,宣泄着征服者的欲望和作为男人的本能。

当他最终精疲力尽地拥着怀中这具依旧微微发热、散发着迷人光泽的躯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真是一个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甘愿沉沦的绝世尤物。

而泽内普夫人,则像一只餍足的猫咪,蜷缩在他怀里,嘴角带着一丝胜利和满足的笑意。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这个强大男人的心中,刻下了独一无二的、深刻的印记。

王十三与泽内普夫人极尽缠绵,足足沉溺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几乎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政务,整日流连于那座充满异域香艳气息的帐篷。

泽内普夫人仿佛拥有无穷的精力与魅力,她的花样百出,她的热情似火,她的极致服务,让王十三体验到了身为男人最极致的快乐,但也透支了他大量的精力。

到了第三日傍晚,王十三在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心脏狂跳不止,浑身虚汗淋漓,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他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但脸色已然变得有些苍白。

随行的御医被紧急召入,仔细诊脉后,面色凝重地告诫道:“陛下,您这是元气耗损过甚之象!万望陛下以龙体为重,清心寡欲,静养一段时日,辅以汤药调理,方可无虞。切不可再再如此旦旦而伐了”

御医的话如同警钟,瞬间敲醒了沉溺于温柔乡中的王十三。他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又想起堆积如山的军国政务和庞大的远征计划,一股冷汗从背后渗出。

他是帝国的皇帝,是亿兆臣民的君主,肩负着开疆拓土、传承国祚的重任!岂能因为贪恋一时之欢,而损耗根本,耽误正事?

强烈的责任感与危机感让王十三迅速从情欲中挣脱出来。他立刻召见了随军的文武重臣。

“朕意已决,”王十三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威严,虽然略带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于此故奥斯曼帝国核心区域,设立奥斯曼都指挥使司,辖制小亚细亚、鲁米利亚等新附之土。都司设都指挥使一人,由朝廷选派干员担任,总揽军政;下设布政使、按察使,分管民政、刑名。驻军则由帝国中央直接调派指挥。”

这道命令,标志着这片土地被正式纳入帝国版图,开始了“改土归流”的进程,但其治理方式又考虑了当地的复杂性。

接着,王十三提出了更具体的安排:“然此地新附,民情迥异,骤然全部流官治理,恐生变故。为安抚地方,实行‘以夷制夷’之策,朕决定册封六位土官。”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陛下要封何人。

王十三缓缓道:“海迪耶哈屯、法特玛夫人、泽内普夫人、拉莱夫人、泽茵夫人、娜兹夫人。此六人,经御医多次诊脉推断,大概率已怀有朕之龙嗣。”

帐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皇子龙种,意义非凡!

“念其孕育之功,且其本身或出身旧朝贵族,或为地方大族之女,于当地颇有影响力,故特册封此六人为桑贾克贝伊!”王十三继续道,“每人赐予一座核心小城及周边若干村落为其采邑。负责其辖地内之行政庶务、税收征管,并协助都司官兵维持地方治安,教化百姓,导以王化。”

他特别强调:“然其无独立军事权,麾下可保留少量维持治安之兵,但需受都司节制。其征税亦需遵循都司定例,不得擅加。其子嗣将来可继承桑贾克贝伊之位,但需报由朝廷批准。”

桑贾克贝伊原是奥斯曼帝国的地方官衔,意为“旗区长”,掌管一个地区。王十三沿用此名,既照顾了当地习惯,又将其改造为帝国土司制度下的一个官职,实现了羁縻统治。

这道任命,可谓恩威并施。

恩在于:承认了六女的身份和她们未来子嗣的地位,给予了她们实实在在的土地、税收和部分行政权力,使其成为帝国在新领土上的统治合伙人,而非单纯的俘虏或玩物。这足以保证她们及其家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也安抚了部分当地旧势力。

威在于:严格限制了其兵权,并将其置于奥斯曼都司的严密管辖之下,防止其坐大成为地方割据势力。她们的权力完全来源于帝国的授予,而非其本身。

对于海迪耶、法特玛等人而言,这无疑是天降之喜。她们不仅保住了性命和富贵,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权力和地位,虽然这权力是受限的,但远比沦为普通俘虏或深宫怨妇要强得多。尤其是她们腹中的孩子,未来也有了明确的出路。

王十三的这一安排,既是对自己过度放纵的一个纠正和补偿,也是基于现实政治考虑的冷静决策,有效地将个人情欲的副产品转化为了巩固统治的政治工具。

帝国大军以雷霆之势攻灭奥斯曼帝国核心、设立奥斯曼都司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东南欧和东地中海地区。这带来的震撼是空前的,尤其是对于那些长期生活在奥斯曼帝国阴影下的国家和势力而言。

首先行动起来的是巴尔干半岛上的诸多小邦和地区。

塞尔维亚的统治者尽管此前一直向奥斯曼缴纳沉重的贡金以换取半独立地位,如今看到强大的宗主国竟在如此短时间内土崩瓦解,立刻意识到天变了。他们迅速派出使团,带着丰厚的礼物和表示彻底臣服的国书,日夜兼程赶到埃迪尔内,请求内附,愿意直接接受大中华帝国的管辖,只求保住家族地位和避免兵灾。

保加利亚地区的一些较小领主和部落首领,原本就受尽奥斯曼的军事压迫和经济盘剥,见塞尔维亚带头,也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表示归顺,生怕晚了就捞不到好处,甚至被当作敌人清算。

就连一向以彪悍难治着称的黑山部落,也派出了代表,虽然态度依旧有些桀骜,但也表示愿意承认大中华帝国的宗主地位,接受册封,成为帝国的藩属。

几乎与此同时,小亚细亚半岛上那些原本就处于半独立状态的割据势力也坐不住了。

卡帕多奇亚地区的山地领主们,凭借复杂地形一直与奥斯曼中央若即若离,此刻立刻宣布效忠新的主人,并主动提供了大量关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情报。

特拉布宗帝国的残余势力,原本蜷缩在黑海东岸一隅,此刻也看到了一丝“复兴”的希望,急忙遣使,表示愿意献上领土和忠诚,只求获得一个世袭的土官职位。

一时间,前往埃迪尔内朝见王十三的使团络绎不绝,呈现出一种“万邦来朝”的景象。王十三对此乐见其成,大多予以接纳,根据其重要性、地理位置和归顺态度,分别册封为级别不同的土司或藩属,将其纳入帝国的朝贡体系,并派遣流官进行监督和协调,初步确立了帝国在整个东南欧和安纳托利亚的霸权。

帝国覆灭奥斯曼、威震四方的消息,同样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开罗,马穆鲁克王朝的苏丹和权贵们耳中。

初始,他们是欣喜若狂!宿敌奥斯曼的突然崩溃,意味着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解除了来自北方的最大威胁,并且可以趁机收复甚至吞并长期以来与奥斯曼争夺的叙利亚、巴勒斯坦等地。

但很快,狂喜就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这个新兴的、来自遥远东方的大中华帝国,其所展现出的恐怖军事实力和咄咄逼人的扩张势头,让马穆鲁克人感到不寒而栗。他们意识到,一头远比奥斯曼更凶猛、更不可预测的巨兽,已经匍匐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经过紧张的廷议,马穆鲁克苏丹决定采取一种谨慎而务实的外交策略:主动示好,建立从属关系,以退为进。

他们迅速派出了一个高级别的使团,携带包括阿拉伯纯种骏马、努比亚黄金、埃及精美纸草画、以及来自非洲内陆的象牙和珍禽异兽在内的丰厚礼物,前往埃迪尔内觐见王十三。

马穆鲁克使团的首领是一位经验老道、言辞狡黠的大臣。他在王座前深深鞠躬,表达了对帝国武功的无限敬仰,然后提出了他们的方案:

“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您的威名如同尼罗河的太阳,照耀四方。我马穆鲁克,愿尊大中华帝国为上天钦定的至高君主,愿为帝国之藩属,岁岁朝贡,年年纳赋。并恳请陛下承认我朝对埃及、叙利亚、阿拉伯之地的合法统治权。我朝愿为帝国镇守中东,作为帝国最忠诚的西部屏障,永世修好,共御外敌。”

这番话听起来谦卑恭顺,实则包含了精明的算计:

名义臣服,实质独立:通过“藩属”、“朝贡”的名义,保持马穆鲁克王朝事实上的独立地位。

确认势力范围:试图获得帝国对其现有乃至扩张后领土的承认。

充当屏障:将自己定位为帝国利益的看门人,换取自身安全。

这是马穆鲁克人基于以往与强大势力打交道的经验,设想出的最佳方案。

王十三高踞宝座,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使臣的陈述和通译的翻译。他对于这种“藩属”、“朝贡”的文字游戏已经无比厌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决定亿万人生死的绝对权威:“藩属?朝贡?朕,不需要藩属。”

他目光如电,射向马穆鲁克使臣:“朕的帝国,只有一种臣民,那就是直接接受帝国律法和管理的内附之民!朕的疆土,只有一种制度,尔等若真心归顺,便当解散旧制,接受总督,军队整编,彻底内附!除此之外,皆是虚妄!”

马穆鲁克使臣闻言,脸色剧变,他没想到王十三如此直接和强硬,丝毫不留余地。他挣扎着试图挽回:“陛下!天朝地大物博,疆域万里,何必执着于这偏远贫瘠之地?我朝愿献上更丰厚的贡品。”

“贫瘠?”王十三冷笑一声,“尼罗河的粮仓,红海的咽喉,朕岂会不知?不必多言!朕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彻底内附,朕保尔等富贵;要么,朕视尔等为奥斯曼之余孽,发兵剿灭!”

使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谈判已经破裂。这位东方皇帝的野心和意志,远超他们的想象。他挺直了腰板,脸上伪装出的谦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属于马穆鲁克武士的骄傲和绝望:“陛下!若如此,则则我等别无选择!马穆鲁克的自由,绝非贡品可以换取!看来是没得谈了!”

王十三眼中寒光一闪:“很好!看来尔等是选择第二条路了。”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看那使臣一眼,对着殿下的武将们厉声下令:

“传朕旨意!”

“命奥斯曼都司即刻整军备战!”

“命远征舰队向亚历山大港方向运动!”

“命后勤粮草辎重,即刻开始向叙利亚边境集结!”

“朕要亲率大军,踏平开罗!倒要看看,是马穆鲁克的弯刀锋利,还是朕的帝国铁骑无敌!”

“轰!”殿内众将齐声应诺,杀气腾腾!战争的阴云,瞬间笼罩在了尼罗河上空。

马穆鲁克使臣面色惨白,踉跄着退出大殿。他知道,他带回开罗的,将不是和平的协议,而是一纸战争的宣告。

在陆路大军稳步向叙利亚边境集结的同时,帝国的海上利剑已然率先出鞘。王十三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在从陆路正面碾压马穆鲁克之前,必须先其斩断臂膀,孤立其身。而马穆鲁克最重要的臂膀之一,便是其通过红海与东非沿岸紧密相连的贸易与援助网络。

帝国新整合的“西洋远征舰队”从波斯湾的霍尔木兹港和印度西海岸的孟买港拔锚起航。这支舰队由帝国水师将领统一指挥,但船员和水手包含了经验丰富的阿拉伯领航员、印度水手以及帝国精锐的水师陆战队和神机营官兵。

舰队庞大的身影出现在红海北端时,引起了沿岸的恐慌。他们的首要目标,直指马穆鲁克王朝在红海西岸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吉达。此地不仅是马穆鲁克前往伊斯兰圣城麦加的重要门户,更是其控制红海贸易、与东非和印度进行商业往来的绝对枢纽,战略地位至关重要。

马穆鲁克在吉达驻有守军,但其防御体系主要是为了应对中世纪水平的冲突,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的舰队和如此多的火炮?

帝国舰队并未急于让陆军登陆,而是首先利用舰炮的超远射程和巨大威力,对吉达的港口防御工事、了望塔、以及停泊在港内的马穆鲁克战舰进行了毁灭性的炮火覆盖!

轰!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浓烟成为了吉达守军的噩梦。木制战船被轻易撕碎,石头垒砌的堡垒在持续炮击下崩塌。在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猛烈炮击,彻底摧毁了港口的抵抗能力后,帝国的水师陆战队才乘坐小船,在火枪手的掩护下发起登陆作战。

面对如狼似虎、装备精良的帝国陆军,早已被炮火吓破胆的守军几乎一触即溃。帝国军队迅速控制了吉达港。

占领吉达,意味着帝国牢牢扼住了红海的咽喉。马穆鲁克通往东非的海上通道被彻底切断,其赖以维持财政的重要贸易收入瞬间枯竭,来自海外的潜在援助也被隔绝。

夺取吉达后,帝国舰队并未停留,继续沿着红海海岸南下,并通过曼德海峡进入了亚丁湾,随后沿着东非海岸线一路南下。

此时的东非沿海,星罗棋布着一系列以斯瓦希里文化为主的商业城邦,如摩加迪沙、布拉瓦、马林迪、蒙巴萨、桑给巴尔、基尔瓦 等。这些城邦以繁荣的印度洋贸易为生,商业发达,但军事力量普遍薄弱,且各自为政,从未形成统一强大的国家。

帝国庞大的舰队出现在它们的外海,其巨大的舰体和密密麻麻的火炮,本身就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威慑。

帝国将领采取了王十三事先指示的策略:“展示火器威慑加承诺贸易优惠”。

舰队会选择一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城邦作为示范。先是邀请该城邦的统治者及长老登舰“参观”,让他们亲眼见识帝国战舰的雄伟和火炮的威力。

随后,帝国使者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盖有皇帝玉玺的诏书和贸易协定草案,向他们阐明:

“天朝皇帝陛下,已荡平奥斯曼,收服阿拉伯海。今欲打通寰宇海路,泽被万方。尔等若愿内附天朝,陛下将授予尔等‘宣慰使’或‘市舶使’等官职,承认尔等对本地之治理权。且天朝将开放直航贸易,帝国的丝绸、瓷器、茶叶将直接运抵贵港,价格远低于经马穆鲁克等中间商盘剥之价。尔等之象牙、香料、黄金亦可直售天朝,获利必丰!若有不从”使者会意味深长地瞥一眼甲板上那黑洞洞的炮口。

面对绝对武力碾压和无法拒绝的巨大商业利益的双重诱惑,这些精明的商人城邦几乎毫无例外地做出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接受内附。他们纷纷献上表示臣服的“贡品”,接受帝国的册封,并允许帝国在其港口设立小小的商站与补给点。

帝国特别在贸易地位最重要、港口条件优良的基尔瓦,设立了一个稍具规模的海外据点与补给站,派驻了少量官员和士兵,囤积物资,以此为跳板,为未来可能深入非洲内陆的行动做准备。

至此,王十三的第一步战略目标完美达成。马穆鲁克王朝被彻底孤立,其东非外援和财路被斩断。而帝国则成功地将势力范围扩展到了东非沿岸,打通了“亚洲-非洲”的海上通道,并获得了宝贵的沿海补给点。战争的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王十三手中。

在成功夺取红海控制权并收服东非城邦,彻底孤立马穆鲁克王朝之后,王十三终于启动了最终阶段的作战——攻克马穆鲁克本土,摧毁其政权。这是整个非洲征服计划中最艰难、也是最核心的一步。他决定采用其最擅长的陆海并进、多路夹击的策略,让马穆鲁克陷入多线作战的绝境。

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早已在叙利亚北部边境集结完毕。这支被命名为“西路军”的庞大陆军集团,构成极其精良且多元化:

核心打击力量:来自帝国本土的神机营,装备了最精良的火炮和火铳,负责攻坚和提供远程火力覆盖。

高速突击力量:来自中亚和蒙古的精锐铁骑,负责侧翼包抄、追击溃敌、扩大战果。

辅助与消耗力量:由波斯各部、小亚细亚诸桑贾克贝伊提供的仆从军,数量庞大,擅长山地作战和城镇争夺,用于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和巩固占领区。

西路军在王十三麾下一员宿将的指挥下,如同巨大的压路机,沿着地中海东岸肥沃走廊,向南猛烈推进。

他们的首要目标,直指马穆鲁克王朝在北方最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中心——大马士革!

马穆鲁克在此驻有重兵,但其骑兵为主的军队,在面对帝国军队步、炮、骑协同的全新战术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帝国神机营的炮火猛烈轰击城墙和守军阵列,重甲步兵结阵前进,火铳兵轮番齐射,蒙古骑兵则不断寻找机会冲击其侧翼和后勤线。

经过一番激战,大马士革坚固的城墙被轰开数处缺口,帝国军队涌入城内,与马穆鲁克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最终,这座名城宣告陷落。

夺取大马士革,意味着马穆鲁克王朝失去了北方的屏障和与安纳托利亚、欧洲联系的陆桥,其主力部队被牢牢牵制在了北方战线。

几乎在陆路进攻发起的同时,帝国的海上力量也发起了致命一击。

红海分舰队从刚刚控制的吉达港出发,北上进入红海狭窄水域,猛攻马穆鲁克在红海沿岸的最后重要港口——苏伊士!此城是红海通往埃及腹地的门户,一旦失守,帝国军队即可由此威胁开罗。红海舰队以猛烈炮火掩护陆战队登陆,经过激战,攻克苏伊士,打开了从东面进入埃及的通道。

地中海分舰队则从黎凡特海岸的港口出发,搭载着大量的陆军部队和攻城器械,向西航行,直扑马穆鲁克王朝的经济命脉和最大港口——亚历山大港!亚历山大港是尼罗河三角洲的出海口,控制着埃及丰饶物产的出口和与欧洲的贸易,堪称马穆鲁克的钱袋子。

地中海舰队对亚历山大港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和封锁,随后强大的水师陆战队在炮火掩护下强行登陆,与守军展开血战。城内守军虽然顽强,但无法抵挡帝国绝对优势的火力和兵力,最终港城易主。

两路舰队在完成各自目标后,并未停留。它们各自搭载部分陆军,分别从苏伊士和亚历山大港出发,沿着不同的水道——红海分舰队通过当时可能存在的连接尼罗河与红海的古老运河或利用附近水道进行运输;地中海分舰队则直接进入尼罗河三角洲——向马穆鲁克王朝的首都开罗挺进!

此刻,马穆鲁克王朝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北方,西路军正从大马士革继续向南压迫,兵锋直指埃及。

东方,帝国军队已从苏伊士方向攻入西奈半岛,威胁开罗东翼。

西方,帝国大军正从亚历山大港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步步紧逼。

马穆鲁克苏丹试图集结最后的主力,在开罗城外围与帝国军队进行决战。然而,他们的骑兵冲锋在帝国严密的步兵方阵和恐怖的火器齐射下损失惨重。他们的阵线被帝国重骑和仆从军反复冲击,最终崩溃。

帝国军队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合围了开罗城。经过可能并不漫长的围城和炮击,这座北非最繁华的城市,马穆鲁克王朝的首都,最终陷落。马穆鲁克苏丹要么战死,要么被俘,其统治宣告终结。

王十三下令,在开罗设立新的行政机构——埃及布政使司,直接管辖尼罗河流域这片最富庶的土地。同时,继续扫荡马穆鲁克在利比亚东部等地的残余势力。

至此,北非的核心地带完全落入帝国掌控之中。曾经强大的马穆鲁克王朝成为了历史,帝国的疆域和影响力扩展到了地中海的南岸。通往非洲内陆和更广阔西非的道路,也在王十三面前徐徐展开。

随着马穆鲁克王朝的覆灭和埃及布政使司的建立,帝国的北非基地彻底巩固。王十三的目光随即投向了更西方的土地——马格里布,即今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所在的西北非地区。

此时的马格里布,并未形成统一强大的国家,而是由一系列沿海的阿拉伯商业城邦和内陆强大的柏柏尔游牧部落松散地构成。其整体军事实力远逊于刚刚被消灭的马穆鲁克。王十三决定采取以海军威慑为主、政治诱降为辅、重点控制沿海要地的策略,以最小代价迅速平定这片广袤区域。

帝国庞大的地中海舰队从新征服的亚历山大港拔锚起航,满载着精锐的水师陆战队和大量补给,开始了其威慑性的西进航行。

舰队首先抵达的目标是马格里布地区最东端、也是最富庶重要的城邦——突尼斯城。该城控制着地中海中部的狭窄海域,贸易发达,但军事力量相对薄弱。

帝国舰队并未立即发动攻击,而是以其庞大的规模和甲板上林立的炮口,对突尼斯港进行了强大的武力展示。随后,舰队指挥官派遣使者乘小艇登岸,向突尼斯的统治者发出了最后通牒般的“邀请”。

在突尼斯王宫(或酋长府),帝国使者傲然宣示:

“天朝皇帝陛下,已荡平埃及马穆鲁克,收服东地中海水域。今舰队西巡,欲靖清海路,保商旅平安。尔突尼斯若识时务,当效仿东方诸邦,内附天朝。陛下将承认尔之治权,并允诺:帝国强大舰队将为你肃清周边海盗,抵御欧洲势力之侵扰,保障尔之地中海贸易畅通无阻,获利更胜往昔!若有不。从”使者冷笑一声,指向窗外港外的庞大战舰,“则我帝国水师之炮火,顷刻间便能让突尼斯港化为齑粉!”

面对绝对的海上武力优势和无法拒绝的贸易安全承诺,突尼斯的统治者经过短暂的权衡,不得不屈服。他们献上了象征臣服的金钥匙和贡品,接受了帝国“宣慰使”的册封。突尼斯城邦和平归附。

拿下突尼斯后,帝国舰队继续西行,以同样的“炮舰外交”模式,先后迫使阿尔及尔、奥兰、丹吉尔等主要沿海港口城市相继内附。帝国在地中海西段的战略支点被逐一建立起来。

对于广袤内陆山区和沙漠地带那些骁勇善战、难以彻底征服的柏柏尔部落,王十三采纳了更为务实的怀柔策略。

他派出了由熟悉当地情况的阿拉伯向导和帝国文官组成的使团,携带大量的帝国特产作为礼物:华丽的丝绸、清香的名贵茶叶、精美的瓷器,以及一些实用的铁器和盐巴,深入内陆,前往各大柏柏尔部落的聚集地。

使团会见部落首领时,态度谦和但背后有帝国实力作为支撑:

“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知晓各位首领是沙漠和山地的雄鹰。陛下无意改变尔等之传统与生活,只愿与尔等修好。这些薄礼,乃陛下之心意。若尔等愿内附天朝,承认陛下之宗主地位,则每年皆可获得此等赏赐。陛下将承认尔等对所属土地和部落之一切权力,帝国军队绝不进入尔之领地。尔等只需承诺不攻击帝国之沿海城镇与商路即可。”

这种“只求名分,不求实控,厚赏买平安”的策略,对于原本就对沿海城邦事务兴趣不大、更关注自身独立的柏柏尔部落首领们来说,极具吸引力。他们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实质代价,就能获得珍贵的礼物和一个大帝国的“保护”承诺。因此,大多数柏柏尔部落都欣然接受了内附的条件。

通过这一系列组合拳,王十三以相对较低的成本,迅速将帝国的权威扩展到了整个西北非地区。虽然对内陆的控制力相对松散,但所有重要的沿海港口和贸易节点都已牢牢掌握在手中,确保了帝国在地中海西段的制海权和商业优势。通往撒哈拉以南非洲和稳定欧洲南翼的战略布局初步完成。

在稳固了北非和西北非沿海的统治后,王十三的目光投向了更加广袤而神秘的非洲内陆和南部地区。此时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大部分地区尚处于部落联盟或小型王国阶段,生产力相对落后,缺乏强大统一的政权。王十三深知,对此类地区进行大规模军事征服既代价高昂,且管理困难。他的策略核心转变为:以资源为导向,以贸易和据点渗透为主要手段,辅以必要的有限军事行动,逐步建立影响力和控制力。

以埃及布政使司为前进基地,帝国的力量开始沿尼罗河南下,向苏丹地区渗透。

一支由帝国军官率领、但主要由熟悉当地情况的埃及和努比亚仆从军组成的混合部队,沿着尼罗河谷缓缓向南推进。他们的目标明确:控制尼罗河上游的水源,并夺取苏丹境内着名的黄金产地。

沿途的部落政权分散而弱小,面对组织严密、装备精良的帝国-仆从军联军,大多无法形成有效抵抗。帝国军队采取“顺者招抚,逆者剿灭”的策略,一边军事清剿不臣服的部落,一边拉拢归顺的部落首领,授予他们“土官”头衔,允许其自治,但必须向帝国缴纳黄金作为赋税,并保证尼罗河航运的畅通。很快,尼罗河中上游流域被纳入帝国的影响范围,重要的黄金产区被帝国派出的专员监管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路使者则朝着东南方向,进入了埃塞俄比亚高原。这是一个古老的基督教王国,拥有独特的文化和一定的军事实力,但相较于帝国而言,仍显弱小。

帝国使者带来了精美的礼物和王十三的诏书。诏书内容经过精心措辞:

“朕闻阿比西尼亚乃东方基督教之古国,传承久远,朕心甚慰。天朝包容万邦,尊重诸教。若尔国愿内附,朕必尊尔等之信仰,保尔教堂之安宁,并允尔国自治之权。帝国大军可为尔屏障,抵御周边伊斯兰势力之侵扰。若愿通商,帝国丝绸瓷器亦可直达高原。”

这种“军事威慑为后盾,宗教尊重为诱饵,安全承诺为保障”的组合策略,深深打动了埃塞俄比亚的统治者。面对帝国灭马穆鲁克、降服马格里布的赫赫武功,他们自知难以抗衡,而帝国的条件又显得如此“宽厚”。最终,埃塞俄比亚选择归附,接受了帝国的册封,成为了帝国在东北非内陆的一个特殊藩属。帝国的势力范围由此深入东非腹地。

对于遥远的西非,王十三采取了纯粹的商业渗透策略。

从西北非的丹吉尔出发,数支规模稍小但装备精良的帝国探险舰队,开始沿着大西洋海岸线向南探索。他们依次经过了塞内加尔河口、冈比亚、几内亚湾,最终抵达了物产极其丰富的尼日利亚河口地区。

这些地区的部落王国对于来自遥远东方的庞大船只和陌生人既好奇又警惕。帝国探险队严格遵守王十三的旨意:避免军事冲突,主打贸易交流。

他们展示出带来的珍贵商品:光洁的瓷器、锋利的铁器和钢刀、色彩艳丽的丝绸和棉布,以及一些玻璃珠和小饰品。

这些物品对于西非的部落首领和商人来说,具有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他们愿意用大量的象牙、黄金、胡椒以及奴隶来交换。

帝国探险队则在几个条件优良的河口地区,用货物换取土地,建立了小小的、堡垒化的贸易据点。这些据点驻有少量士兵,主要负责保护帝国的商人、仓库和船只,并不试图去征服内陆。

通过这种“用制成品换取原材料和人力”的贸易模式,帝国以极低的成本,逐渐将西非沿海地区纳入了其全球经济网络之中。这些西非部落王国在经济上逐渐对帝国产生依赖,成为了帝国的经济附庸,事实上实现了王十三的“控制资源”目标,而无需付出直接统治的行政和军事成本。

通过东线的有限军事推进和西线的商业渗透,王十三成功地将其影响力辐射到了非洲的纵深地带,虽然没有建立如北非那样的直接行政统治,但却有效地控制了关键资源产地和贸易线路,为帝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并为未来可能更深层次的介入奠定了基础。

尽管已控制了北非沿海、渗透了东西非资源区,但王十三心中最核心的目标——寻找那可能与“东方龙藤”齐名的、镇守非洲的本源奇植——却始终未有确凿线索。根据古老石碑的模糊记载,他强烈地预感到,那株奇植最有可能藏匿在非洲大陆最南端、环境最极端、人迹最罕至的险地之中。

于是,在帝国于非洲的统治初步稳固后,王十三亲自督促组建了数支精干的特遣探险队,由精通堪舆、耐力超群的高手带领,配以最经验丰富的向导、军医和精锐护卫,携带大量物资,分别朝着三个最危险的方向进发。

一支探险队向西,进入了广袤无垠、干旱无比的卡拉哈里沙漠。

这里的挑战是极度的干旱和巨大的昼夜温差。白天,烈日将沙砾烤得滚烫,空气扭曲,温度极高,探险队员即便穿着宽松的衣物、用头巾包裹严实,仍感到水分在飞速流失,随时有脱水和热射病的危险。他们只能遵循最古老的方法:昼伏夜出,依靠星辰和指南针定位。

而到了夜晚,温度又会骤降至接近冰点,寒风刺骨,队员们不得不紧紧依靠在一起,靠篝火和毛毯抵御严寒。水源的寻找是最大的难题,每一滴水都无比珍贵。骆驼成为了他们最重要的伙伴,不仅驮运物资,其本身也能储存水分和脂肪。

探险队在这片死亡之海中艰难跋涉,搜寻着任何可能与奇植相关的绿洲或异常地脉迹象。时常出现的海市蜃楼折磨着他们的神经。王十三收到的回报,充满了“掘井数丈仅得涩水”、“数名队员渴毙”、“沙暴肆虐,迷失方向三日”等字眼,进展极其缓慢。

另一支队伍则乘船沿着东非海岸南下,随后转入巨大的赞比西河河口,试图逆流而上,探索其下游的沼泽与激流区域。

这里的危险截然不同,是水的威胁。河面之下暗流涌动,布满漩涡,木质船只随时有倾覆之险。河水中和两岸是无边的沼泽,淤泥深不见底,一旦陷入,难以脱身。更可怕的是,水中潜伏着大量的鳄鱼和河马,这些巨大的生物随时可能攻击船只和落水的队员。

然而,最致命的杀手却是无形的。沼泽地区蚊虫滋生,疟疾和黄热病等热带瘟疫通过蚊虫的叮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队员们纷纷出现高烧、寒战、呕吐、出血等症状。随队的医生试图用草药和针灸治疗,但面对这时代的“绝症”,往往回天乏术。探险队的非战斗减员异常严重,报告之中弥漫着“瘴气弥漫,病者十之七八”、“日毙数人,人心惶惶”的绝望气息。航行变得举步维艰。

第三支队伍从印度洋沿岸试图向内陆推进,直面高耸入云、陡峭险峻的德拉肯斯山脉。

这座山脉如同天然的巨型堡垒,隔绝了海岸与内陆。探险队面临着地形的极致挑战。山脉几乎没有成形的道路,队员们只能在嶙峋的怪石和陡坡上攀爬,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天气变幻莫测,浓雾和骤雨时常不期而至,不仅让前路难辨,也极易导致失温。

队伍经常在崎岖的山地中迷失方向,耗费数日才可能找到正确的路径。补给运输极其困难,猛兽的袭击也时有发生。报告多用“断崖阻路,绕行旬日”、“迷雾锁山,困守绝地”、“辎重坠落深谷”来描述其艰难处境。

王十三坐在开罗的行宫中,阅读着来自不同方向、却同样令人揪心的探险报告。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他深知寻找奇植之路必然艰难,但如此巨大的伤亡和缓慢的进度,仍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非洲大陆的原始和险恶,给了骄傲的帝国探险队一个下马威。

然而,就在似乎陷入绝境之时,一份来自德拉肯斯山脉探险队的最新报告,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报告称,他们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下,于山脉深处一个云雾缭绕、人迹根本无法抵达的封闭谷地边缘,远远望见谷底似乎有奇异的七彩氤氲之气缭绕不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并且,他们携带的、经过机枢子特殊改造的、能微弱感应地脉能量的罗盘,在那个方向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但由于地势太过险要,他们无法下到谷底确认,只能标记下位置。

王十三看到此处,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就是那里!”他几乎可以肯定,“即便不是本源奇植,也必定是了不得的天材地宝!”

他立刻下达命令:

“增派所有人手和资源,重点支援德拉肯斯山脉方向!”

“告诉将士们,他们的牺牲和付出,帝国绝不会忘记!一旦找到奇植,所有生还者,官升三级,赏赐万金!”

在付出了数十人坠崖、迷途乃至病饿而死的惨重代价后,终于凭借着最新的方位标记,艰难地抵达了那片被云雾笼罩的诡异谷地边缘。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攀下最后一段近乎垂直的峭壁,双脚终于踏上谷底松软、异常肥沃的黑色土壤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幸存者都目瞪口呆,忘记了疲惫与恐惧。

谷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棵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巨大怪树!

这棵树庞大无比,主干粗壮得需要数十人才能合抱,但其生长的姿态却违反了所有常理——它竟然是树冠在下,根系在上,如同被人连根拔起后又倒着插入大地一般!无数粗壮如虬龙、却又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气根,从倒悬的“树冠”部分垂落下来,深深扎入下方的土壤中,而原本应该是树冠的地方,则变成了一个巨大、杂乱、深入云端的根系团,在高空缓缓蠕动,汲取着云气与天光。

整棵树的材质非木非石,呈现出一种暗淡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深灰色。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棵倒生巨树周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场,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而沉重,让人呼吸不畅。

“就是这里!罗盘的指针快转疯了!”一名负责堪舆的队员激动又恐惧地低呼。

石刚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命令队员们结成防御阵型,缓缓向巨树靠近。越是靠近,那股莫名的压力就越强。

就在他们距离树干大约百步之时,那倒悬的、杂乱如冠的根系团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噗噗”声。

只见一些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颜色呈淡黄色或浅棕色、外表粗糙如同全麦面包的果实或块茎,从高空的根团中脱落,如同下起了一阵稀疏的“面包雨”,啪嗒啪嗒地掉落在队伍前方的空地上。

这些“面包”落地后,竟然散发出一种极其浓郁、诱人无比的烤麦香气!这香气是如此的真实而强烈,瞬间勾起了所有队员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对于最基本食物需求的渴望。

他们已经在这险恶的山脉中跋涉了数月,啃食干粮,时常半饥半饱。此刻闻到这如同刚出炉面包的香味,许多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喉咙不自主地滚动,唾液疯狂分泌。

“好,好香啊!”

“好像,好像是面包!”

几名意志力较弱的士兵喘着粗气,眼神开始涣散,仿佛被某种本能驱使着,一步步脱离阵型,朝着那些散落在地的“面包”走去。

“站住!不许碰!可能有毒!”一名将领厉声喝道。

但他的警告似乎晚了一步。一名年轻士兵已经捡起一个“面包”,痴迷地嗅了嗅,然后猛地咬了一大口!

“唔,好吃!真好吃!”他含糊不清地叫着,脸上露出极度满足和幸福的笑容,疯狂地咀嚼吞咽。

令人惊异的是,他并没有立刻毒发身亡。反而,在短短几口之后,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拍了拍肚子,脸上露出困倦满足的表情:“呃,好饱从来没这么饱过!”说完,他竟然就那么原地坐了下来,背靠着一块石头,眼皮打架,很快发出了鼾声,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士兵抵御不住那香气的诱惑和同伴“安然无恙”的示范,纷纷冲上去捡起“面包”大口吞吃。结果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在极短时间内感到前所未有的饱腹感,然后便困意袭来,倒地酣睡,叫都叫不醒。

转眼间,探险队竟有过半人马陷入了这种诡异的沉睡之中!

剩余还保持清醒的队员头皮发麻。他们试图去摇醒那些沉睡的同伴,却发现他们如同被下了蒙汗药,沉睡不醒,但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仿佛只是吃得太饱太满足而睡着了。

这景象比直接毒发身亡更加诡异和可怕!

“这树有古怪!这些‘面包’绝非善物!”石刚当机立断,“不能再前进了!把所有睡着的人拖上!快!撤退!离开这个山谷!”

幸存者们手忙脚乱地背起或拖拽着沉睡的同伴,狼狈不堪地向谷外撤退。那倒悬的巨树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徒劳。

直到退出山谷很远,那股诱人的香气和沉重的压力才逐渐消失。而那些沉睡的士兵,直到一天后才陆续醒来,醒来后只觉得精神饱满,浑身是劲,仿佛美美地睡了三日三夜,并对之前自己失控的行为感到后怕和困惑,只记得那“面包”美味无比。

消息传回,王十三听完石刚的详细汇报,沉吟良久。这巨树的诡异远超他的想象,其诱饵般的“面包”竟有如此奇效,绝非寻常手段可以应对。

“传令:探险队暂驻谷外,严密监视,但不得再轻易入内。另,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外传,以免动摇军心。”

王十三为那棵诡异的倒悬巨树绞尽脑汁。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王十三在军营中巡视,偶然听到两名负责看守沉睡士兵的卫兵在闲聊:

“哎,你说那怪树的面包,怎么就吃不完呢?天天往下掉。”

“嘿,那可是神树!说不定它的面包就像泉水一样,涌不完的!咱们凡人哪能耗得尽神物的力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十三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精光爆射!

“耗尽吃完!”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一个看似愚蠢、却又可能大道至简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既然无法强行夺取,那是否可以用最笨的方法,将它产生的‘面包’全部消耗掉?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无穷无尽,或许这看似无限的产出,其根基也需要能量维持?!”

王十三立刻行动起来。他如今已是非洲的实际统治者,麾下有数以百万计新归附的非洲臣民。他下达了一道在外人看来极其古怪甚至荒唐的命令:

以双倍口粮和减免赋税为奖励,征召大量非洲本地人,轮流前往德拉肯斯山脉那座神秘谷地,任务只有一个——吃!吃光所有从怪树上掉落下来的“面包”!

起初,消息传开,人们将信将疑,但丰厚的奖励还是吸引了大量饥民和冒险者。当第一批人战战兢兢地进入谷地,发现真的只需要坐下,就有“面包”从天而降,而且吃下后立刻就能获得难以言喻的饱足感并沉沉睡去,醒来后精神焕发,仿佛得到了最好的滋养。消息立刻传开,这被视为了神赐的盛宴!

于是,一场人类历史上可能最为奇特的“进食行动”开始了。成千上万的非洲人如同朝圣般涌入谷地,坐下,等待“面包”掉落,吃掉,然后睡去,醒来后离开,换下一批人进来周而复始,昼夜不息。

王十三派兵在谷地外围维持秩序和轮换,并严密监视巨树的反应。巨树似乎毫无意识,依旧持续地产生和抛洒着“面包”,仿佛它的规则就是如此。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参与这场“盛宴”的人数累计达到了数百万之巨!终于,在某一时刻,负责监视的士兵惊恐又兴奋地发现——巨树抛洒“面包”的频率开始明显下降!从最初密集的“面包雨”,变得稀稀拉拉,最后,竟然彻底停止了!

那诱人的烤麦香气,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王十三接到急报,立刻亲自赶往谷地。此时谷地内已无闲杂人等,只剩下精锐的帝国卫士。

他一步步走向那棵此刻显得异常安静的倒悬巨树。没有了“面包雨”,它那诡异的姿态更显得突兀和死寂。

王十三深吸一口气,运起护体真气,缓缓伸出手,触摸向那灰暗粗糙、倒垂着的树干。

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树皮的刹那——

轰!

整棵巨树仿佛被瞬间激活了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并非风吹的那种摇晃,而是一种源自内部的、愤怒般的震颤!无数深灰色的树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这些树叶在飘落过程中竟散发出一种绝望、哀伤、以及极其强大的精神冲击!

王十三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悲恸和晕眩感直冲脑海,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尖啸!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强大的九五龙气自动护体,但与这股精神冲击猛烈碰撞,使他瞬间昏迷了过去!

“陛下!”左右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冒着仍在飘落的树叶,将王十三抢了回来,迅速退出谷外。

王十三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脸色苍白,心有余悸。他立刻明白了:那树叶是巨树最后的防御,蕴含着它本源的精神力量。但这也反过来证明,巨树的力量确实并非无限,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他做出了一个更“残忍”的决定:既然已经耗尽了它的“果实”,那么就连它这最后的“树叶”也一并剥夺!

于是,新一轮的征召开始了。这一次,任务不再是吃,而是摸。成千上万的非洲人被组织起来,排着队,轮流上前去触摸那棵巨树。

每一个触摸者,都会瞬间感受到一股轻微的悲伤和晕眩,但程度远不如王十三所承受的剧烈。他们会在士兵的催促下,摸一下便立刻离开,换下一个人。巨树持续地颤抖,树叶持续地掉落,但其振动的幅度和落叶的数量,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当最后一名被征召者完成他的“触摸”后,那棵巨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所有的树叶都已落尽,只剩下倒悬的、苍白的气根和杂乱灰色的主干根系团,死气沉沉地矗立在那里,再无任何动静。

王十三再次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树干。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震动,没有落叶,没有精神冲击。树干冰冷而死寂,仿佛所有的灵性和力量都已被那数百万次的触摸彻底耗尽、榨干。

王十三看着这棵终于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巨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被决绝所取代。

王十三看着这棵终于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巨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被决绝所取代。他当即下令:“调集所有工兵营,给朕将它连根拔起!小心挖掘,不得损其主干分毫!”

帝国最优秀的工程师和工匠们开始了艰巨的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挖掘,用巨大的杠杆和绞盘固定,最终将这棵庞大无比、形态诡异的倒悬巨树,从它生长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谷地中完整地起出。

然而,当这棵巨树被运抵海岸,准备装船时,一个现实而棘手的问题摆在了王十三面前——这棵巨树实在太庞大了!其倒悬的根系团张开的范围犹如一座小山,现有的所有海船,包括最大的宝船,在其面前都显得如同玩具般渺小,根本不可能装载!

王十三凝视着搁浅在海滩上的巨树和周围如同蚂蚁般渺小的船只,眉头紧锁。他虽有移山填海之志,却也必须遵循物质的规律。

“传旨!”他沉声下令,“即刻从帝国本土及埃及、马格里布等地,征调所有顶尖的船匠、木工、铁匠! 汇集于此地,不惜一切代价,给朕设计并建造出足以装载此神物的巨舰!所需木材、铁料,由沿途各省全力供应,不得有误!”

建造如此前所未有的巨舰,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王十三深知这一点,他表现出了一位卓越统治者的耐心。他留下重兵看守海滩上的巨树,并委派得力干臣全权督造新船。

在这长达半年的等待期间,王十三并未闲着。他心中始终存着万一之想:既然非洲能诞生一棵如此神奇的巨树,是否还可能存在其他不凡之物?他继续派出多支探险队,以德拉肯斯山脉为核心,向周边更遥远的区域进行勘探和调查。

这半年里,探险队确实也带回了一些奇特的发现:

在深谷中发现了一种能发出微弱荧光的苔藓,可在夜间照明,但光线微弱且难以培育。

在某条地下暗河的洞穴里,找到了一些水质甘甜异常、长期饮用似乎能轻微强身健体的泉水,但效果缓慢,远非传说中之“圣泉”。

甚至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中,换回了一根据说是祖传的、能根据天气变化而改变颜色的奇异鸟类羽毛。

这些发现虽然有趣,也都被王十三命人仔细记录并收藏起来。但与他费尽心力、耗资巨万才得到的那棵倒悬巨树相比,这些“奇物”就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小儿科”了。它们更像是一些自然界的奇特现象或未被认知的物种,而非那种蕴含着本源力量的、近乎规则化的“奇植”。

半年后,一艘体型空前庞大、结构异常坚固的特制巨舰终于完工。它采用了多体连接、强化龙骨等当时最顶尖的造船技术,几乎像是一座漂浮的岛屿。动用大量人力和机械,巨树终于被小心翼翼地装载上了这艘巨舰。

王十三亲自登舰,最后看了一眼非洲的海岸线。此行目的已然达成,虽然过程曲折,耗时良久,但终究是得到了最核心的目标。

“起航!返回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