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你们……你们……”奥玉次郎又惊又怒,话未说完!
“嗖——!”
一道凌厉的刀光!如同匹练般!从码头另一侧的一艘大船上劈来!直取雷万钧后心!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刁钻狠辣!
“小心!” 崔玉厉喝!
雷万钧反应极快!猛地转身!双拳交叉护在胸前!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雷万钧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双臂一阵发麻!拳套上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只见一个身材矮壮、面容阴鸷、眼神如同毒蛇般的倭人武士,手持一柄造型奇特、泛着幽蓝寒芒的三胴太刀,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栈桥上!他身后,还跟着十余名气息更加沉凝、眼神凶悍的三刀流精锐!
“奥玉太郎大人!” 奥玉次郎如同见到救星,连滚爬爬地躲到那人身后。
奥玉太郎!三刀流此行的真正首领!实力远非奥玉次郎可比!
“支那猪!竟敢杀我三刀流武士!”奥玉太郎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杀意,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崔玉三人,“你们都要死啦死啦地!”
“呸!倭狗!找死!”雷万钧怒吼一声,不顾双臂酸麻,再次扑上!双拳如同擂鼓,带着狂暴的劲风砸向奥玉太郎!
“哼!不自量力!” 奥玉太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身形不动,手中三胴太刀猛地一旋!
“迎风一刀斩——破浪!”
刀光如同匹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向雷万钧的双拳!刀势凌厉!仿佛要将空间都劈开!
“铛!铛!”
又是两声巨响!
雷万钧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双臂剧痛!拳套再次被斩出深痕!整个人被震得气血翻腾!再次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力量竟然被压制了!
“我来!”薛三更眼神一凝!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瞬间出现在奥玉太郎身侧!短刃如同毒蝎尾针!无声无息地刺向奥玉太郎肋下死穴!地煞——无影刺!
“雕虫小技!” 奥玉太郎冷笑!他看也不看,左手胁差瞬间出鞘!如同毒蛇反噬!
“叮!”
短刃与胁差精准碰撞!火星四溅!
薛三更只感觉一股诡异阴柔的劲力顺着短刃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他身形急退!试图拉开距离!
但奥玉太郎如影随形!右手长刀如泰山压顶!左手胁差如毒蛇吐信!双刀齐出!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将薛三更笼罩其中!
“叮叮当当!”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快如闪电!刀光剑影在栈桥上交织成一片死亡光网!薛三更身法诡异,短刃狠辣,但奥玉太郎刀法老辣,力量沉雄,双刀配合更是天衣无缝!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奥玉太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沉默的护卫,身法如此诡异!但他随即狞笑:“支那人!只会以多欺少吗?!有本事一对一!堂堂正正地决斗!”
他这话,是用生硬的汉语喊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挑衅和嘲讽!显然是想激将!
马车内。
王十三缓缓睁开双眼。金芒在眼底一闪而逝。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章灵儿紧随其后。
“主人!”崔玉、雷万钧、薛三更立刻退到王十三身后,脸上带着凝重和一丝不甘。他们没想到这群倭人里竟然藏着如此高手!
王十三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地倭寇尸体,又看向那个持双刀、气势汹汹的奥玉太郎。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看死人般的弧度!
“一对一?”王十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好。如你所愿。”
他缓缓踏前一步。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码头!连奔腾的漳河水仿佛都为之一滞!
奥玉太郎瞳孔骤然收缩!他感觉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你……你是谁?!”奥玉太郎握紧了双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杀你的人。”王十三声音冰冷。话音未落!
他身形动了!
没有花哨的身法!没有诡异的招式!
就是一步踏出!
如同缩地成寸!瞬间跨越了数丈距离!出现在奥玉太郎面前!
然后一拳轰出!
“轰——!!”
空气炸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恐怖力量!从王十三的拳头上轰然爆发!
拳头前方的空气被硬生生挤压、压缩、然后打爆!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奥玉太郎!
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浮云!
奥玉太郎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狂吼一声!将毕生功力催谷到极致!三胴太刀和胁差交叉在胸前!试图格挡!
“金刚流——不动如山!”
他周身爆发出强烈的刀罡!试图硬撼这毁天灭地的一拳!
“砰——咔嚓嚓——!!”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奥玉太郎引以为傲的“不动如山”刀罡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
那恐怖的拳劲毫无阻碍地轰在了他交叉的双刀之上!
“咔嚓!咔嚓!”
精钢打造的三胴太刀和胁差如同朽木般寸寸断裂!
拳劲去势不减!
“噗——!!”
狠狠印在了奥玉太郎的胸膛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奥玉太郎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后背的衣衫猛地炸开一个血洞!碎骨和内脏碎片混合着鲜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
“呃……啊……” 奥玉太郎眼珠暴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无边的恐惧!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的血沫!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瞬间断绝!
一拳!
仅仅一拳!
三刀流此行最强的高手奥玉太郎毙命!
死寂!
整个码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漳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
剩余三刀流的倭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看着他们心目中如同战神般的首领被一拳打爆!连全尸都没留下!
那个老船夫和他的女儿也吓得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大……大人饶命!”奥玉次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用生硬的汉语哭嚎道:“我们……我们是……足利将军……麾下武士!奉……奉将军之命……前往……前往京城……朝贡天朝!路过此地……绝……绝无冒犯之意啊!大人饶命!饶命啊!”
“朝贡?”王十三缓缓收回拳头,看着拳头上沾染的、奥玉太郎的鲜血和碎肉,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贡品呢?国书呢?使节仪仗呢?”
他声音陡然转厉:“连最基本的使节文书都没有!也敢冒充贡使?!分明是倭寇流匪!意图潜入我大明境内烧杀抢掠!死有余辜!”
“杀!”王十三声音冰冷,如同九幽寒风!
“一个不留!”
“是!”崔玉、薛三更、雷万钧如同猛虎出闸!瞬间扑向那群早已吓破胆的三刀流倭寇!
“噗嗤!咔嚓!啊——!”
惨叫声、骨裂声、利刃入肉声瞬间响成一片!如同砍瓜切菜!不到片刻!栈桥上再无一具完整的倭寇尸体!鲜血染红了浑浊的河水!
王十三看都没看那修罗场般的景象。他走到那个吓傻的老船夫和他女儿面前。
“老人家,”王十三声音平静,“带着你女儿速速离开此地。这些倭寇不是善茬。恐有同党寻仇。”
他随手抛出一锭银子(足够他们远走高飞)。
“这……这……”老船夫颤抖着接过银子,老泪纵横,拉着女儿就要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不必。”王十三挥挥手,“快走吧。”
老船夫不敢多留,拉着女儿,千恩万谢,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渔船,解开缆绳,拼命划桨,消失在漳河下游的薄雾之中。
另一艘漳河渡船,船舱内。
河水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渡船缓缓驶离了那片被鲜血短暂染红、又迅速被化尸粉清理干净的栈桥。
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和化尸粉的刺鼻气息混合在一起,提醒着方才那场短暂而血腥的杀戮。
崔玉、薛三更、雷万钧三人垂手肃立在王十三面前,神情恭敬,但眼神深处都带着一丝未能迅速解决战斗的忐忑。章灵儿则乖巧地侍立在一旁,眼神灵动,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看着三人。
王十三端坐在船舱中央的软椅上,闭目养神。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笃”的轻响。这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般敲在三人心头,船舱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良久。
王十三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审视工具般的漠然。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刀锋,依次扫过崔玉、薛三更、雷万钧。
“崔玉。”王十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属下在!”崔玉心头一凛,连忙躬身。
“你的判官笔是摆设吗?”王十三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对付几个杂鱼倭寇用短刃?嗯?你的‘点穴截脉’功夫喂狗了?!还是你觉得用短刃割喉比判官笔点穴更快?更省力?”
崔玉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冷汗!他下意识觉得对付杂鱼没必要!却没想到被主上一眼看穿!
“属下……属下知错!”崔玉声音干涩,“属下不该轻敌!不该舍长取短!”
“哼!”王十三冷哼一声,目光转向薛三更。
“薛三更。”
“在!”薛三更身体绷紧。
“你的银针生锈了?”王十三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嗯?跟那个倭狗头子拼刀法?玩近身缠斗?很过瘾?!”
王十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你的‘无影针’呢?!你的‘蚀骨散’呢?!对付这种货色还需要你堂堂正正地跟他‘切磋’?!你是去杀人!不是去比武! 我要的是效率!是一击毙命!不是表演!”
薛三更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他刚才确实被奥玉太郎的刀法激起了好胜心!想试试对方的斤两!却忘了主人的命令是速战速决!不留后患!
“属下愚蠢!请主上责罚!”薛三更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
王十三的目光最后落在雷万钧身上。
“雷万钧!”
“属下在!”雷万钧瓮声应道,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你的流星锤是留着砸核桃的吗?!”王十三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船舱嗡嗡作响!“对付那种货色用拳头?!硬碰硬?!很威风?!嗯?!”
王十三猛地站起身!一股狂暴的气势瞬间笼罩整个船舱!
“你的‘流星赶月’呢?!你的‘八面崩山’呢?!对付一群杂鱼还需要你一拳一脚地去砸?!你的锤子是摆设?!还是你觉得用拳头砸碎骨头的声音比锤子砸烂脑袋更好听?!”
雷万钧被这股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他刚才确实杀得兴起!觉得用拳头砸碎倭寇更解气!更痛快!完全忘了他那对精钢流星锤才是真正的大杀器!一锤下去方圆三丈寸草不生!效率何止提升十倍!
“主上!下次一定用锤子!一锤子砸烂他们!”雷万钧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
王十三冷冷地看着三人,眼神如同万载寒冰:
“我要的是结果!是效率!是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清除一切障碍!”
“能用毒绝不用刀!能用暗器绝不近身!能用锤子砸烂绝不用拳头去捶!”
“对付敌人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就要不择手段!就要斩尽杀绝!不留一丝后患!”
“刚才若非我出手!那个奥玉太郎你们还要跟他缠斗多久?!嗯?!万一他还有同伙埋伏?!或者惊动了官府?!不嫌麻烦?”
王十三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三人心头!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任性”和“轻敌”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记住!”王十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太行山武道大会高手如云!龙蛇混杂!比这些倭狗凶险百倍!千倍!”
“千年人参关乎吾之性命!不容有失!”
“届时若再让我看见你们藏着掖着!留手!或者为了‘武德’‘脸面’而贻误战机……”
“是!属下明白!绝不敢再犯!”崔玉、薛三更、雷万钧三人浑身剧震!齐声嘶吼!声音带着恐惧和决绝!他们知道主上绝不是开玩笑!
王十三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再言语。他重新坐回软椅,闭上双眼,仿佛刚才的雷霆之怒从未发生。但船舱内那凝重的气氛和三人惨白的脸色,却无声地诉说着方才训斥的残酷。
章灵儿看着三人吃瘪的样子,偷偷吐了吐舌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乖巧地走到王十三身后,伸出纤纤玉手,力道适中地为他揉捏着肩膀。
船舱内,只剩下漳河水拍打船舷的哗哗声。
夜间,王十三一行人借宿与沁州,宝峰寺。
禅房。
烛火摇曳,檀香袅袅。窗外山风呜咽,更衬得禅房内一片宁静。王十三盘膝坐在蒲团上,对面是宝峰寺护法武僧大智和尚。两人并非在论武,而是在论佛。
大智和尚面容刚毅,身边放着乌沉铁棍,但此刻眼神却温润平和,如同古井深潭。他声音浑厚低沉,却字字珠玑,直指人心:
“施主心有戾气,眉宇间杀伐过重。可知杀心一起,业火自焚?如持利刃,伤人亦伤己。刀刃染血,终将锈蚀己心。”
王十三眼神微动。这“业火自焚”四字,竟隐隐触动了他心中最深的恐惧!他沉声道:“大师所言极是。然世间魑魅横行,豺狼当道!不杀何以止杀?不斩何以断乱?”
大智和尚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过寒冰:“施主着相了。止杀断乱,非必执刀染血。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非是放下手中刀,乃是放下心中刀!”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心中无刀,则外魔不侵。心中有刀,则处处皆敌。施主可知戾气为何反噬其身?盖因力由心生,心染戾气,力亦成魔!此非药石可医,乃心魔作祟!”
“心魔作祟?!”王十三心头剧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大智和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道:“施主可知何为‘空’?”
王十三皱眉:“空?万物皆虚?一切皆无?”
“非也!”大智和尚摇头,“空……非虚无!乃是不执着!不执着于生死!不执着于爱恨!不执着于力量!不执着于掌控!”
他拿起桌上一盏清茶:“此杯为器,可盛水,亦可盛空。水满则溢,空则能容。施主之心若执着于‘满’,则如杯满溢水,再难容他物,亦终将倾覆!唯有常怀空杯之心!放下执着,方能容纳万物,生生不息!”
“常怀空杯之心放下执着方能生生不息”
这如同暮鼓晨钟般的话语,在王十三心中轰然炸响!他感觉自己那野心填满、如同即将爆裂的“满杯”之心仿佛被一股清凉的甘泉缓缓注入!那灼烧生命本源的业火似乎微弱了一丝!一股前所未有的平和与通透感悄然滋生!
他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那奔涌的力量,第一次尝试着不去刻意掌控它!不去执着于它的强大!而是任其自然流淌!如同山涧溪流,奔流入海自然而然!
就在这醍醐灌顶、心神空明之际!
就在这时。
寺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和生硬的汉语:
“开门!快开门!我们要借宿!”
声音带着不耐烦和一丝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
知客僧连忙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十余名风尘仆仆的倭人浪人,为首的犬养一郎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眼神倨傲。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
“少废话!”犬养一郎粗暴地打断知客僧,“我们是大日本三刀流武士!要去北边!今晚住这里!快!安排房间!要最好的!”他目光扫过略显简朴的寺院,眉头紧皱,毫不掩饰嫌弃。
知客僧强忍不快:“施主见谅,本寺禅房有限,且皆是清修之所,并无高下之分……”
“八嘎!”犬养一郎身后一个浪人龟田尖声叫道,“没有好房间?!你们看不起我们大日本武士吗?!快!带我们去最干净!最宽敞的!”
大智和尚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阿弥陀佛!寺内禅房已按规矩分配。诸位施主若不满意,可去山下城中客栈。”
犬养一郎目光扫过大智和尚魁梧的身形和手中的铁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哼了一声:“算了!带路吧!不过房间要打扫干净!被褥要新的!若有跳蚤拆了你们这破庙!”
知客僧无奈,只得将他们引到西侧一排相对僻静、但条件确实普通的禅房。倭寇们骂骂咧咧地进去,嫌弃地踢打着门板窗棂,抱怨着房间狭小、光线昏暗、有霉味。
…………
晚斋时分。
斋堂内,众僧和借宿的香客安静地用着清粥、馒头、咸菜、几样时令素菜。气氛肃穆。
倭寇们大摇大摆地走进斋堂。犬养一郎一看桌上的饭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八嘎!这是什么?!猪食吗?!”他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震得跳起!
“我们大日本武士!要吃肉!喝酒!快!拿肉来!拿酒来!”
斋堂内瞬间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群嚣张的倭人身上!
大智和尚霍然起身,怒目而视:“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不沾荤腥!只有清粥小菜!施主若要用荤腥酒肉请自行下山!”
“下山?!”龟田阴阳怪气地尖笑,“天都黑了!你让我们下山?!你这秃驴安的什么心?!没有肉酒也行!给我们上白米饭!上鸡蛋!上豆腐!这些总该有吧?!快!别拿这些喂猪的东西糊弄我们!”他指着桌上的咸菜和清粥,一脸鄙夷。
负责斋堂的僧人强忍怒气:“施主,寺中晚斋皆是如此。白米饭有,但需现蒸。鸡蛋豆腐寺中并无常备。”
“没有?!那就去买!”犬养一郎厉声喝道,“现在!立刻!马上!去山下买!老子等得起!要是买不回来,哼哼……”他手按刀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大智和尚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
“阿弥陀佛。”一声平和却带着威严的佛号响起。大勇大师手持锡杖,缓步走入斋堂。
“大智,稍安勿躁。”大勇大师看向犬养一郎,声音平静,“施主远道而来,腹中饥饿,情有可原。去将明日早斋备用的白米,蒸一些来。再将库房里的几块豆腐取来。给诸位施主单独准备一份。”
大智和尚不甘地瞪了倭寇一眼,咬牙道:“是!师兄!”
倭人们得意地哄笑起来!犬养一郎更是大马金刀地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龟田则用倭语对其他浪人低声说着什么,引来一阵猥琐的哄笑,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几个年轻女香客身上扫来扫去。
…………
禅房内。
王十三盘膝静坐。斋堂的喧闹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眉头微蹙,但并未起身。大智和尚关于“放下执着”的佛理在他心中回荡,他努力压制着那股升腾的杀意。
不久。
斋堂方向又传来倭寇的叫骂声!
“八嘎!这豆腐是馊的!!”
“米饭太硬!难以下咽!”
“咸菜太咸!想齁死我们吗?!”
“没有肉连油都没有吗?!清汤寡水!怎么吃?!”
显然,他们是在故意找茬!
大智和尚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诸位施主!寺中只有这些!请将就用些吧!”
“将就?!不行!”犬养一郎的声音陡然拔高!“老子要吃好的!现在!立刻!马上!去弄!不然……”他猛地抽出半截长刀!寒光闪闪!“老子拆了这斋堂!”
“放肆——!!” 大智和尚再也忍不住!一声怒喝如同惊雷!铁棍重重顿地!青砖碎裂!
倭寇们也纷纷拔刀!斋堂内瞬间剑拔弩张!气氛降至冰点!
…………
前院。
冲突终于爆发!
倭寇们以饭菜不合口味为由,彻底撕破脸皮!犬养一郎狞笑着,一刀劈向旁边供奉着水果的供桌!
“咔嚓——!!”
供桌应声而裂!水果滚落一地!
“哈哈哈!支那猪!连供品都这么寒酸!你们的佛也这么穷酸吗?!”他狂笑着,一脚踩烂一个苹果!
“畜生!亵渎我佛!罪该万死——!!” 大智和尚目眦欲裂!手中铁棍化作一道乌光!带着滔天怒火!直捣犬养一郎胸膛!“伏魔棍法——降魔棍!”
“来得好!” 犬养一郎狂笑!长刀出鞘!刀光如匹练!“迎风一刀斩——破浪!” 狠狠迎上!
“铛——!!!”
火星四溅!两人瞬间战作一团!狂暴的气劲震得周围桌椅翻飞!
“杀光这些秃驴!!” 龟田厉声尖叫!带着其他浪人拔出长短刀!如同饿狼般扑向闻声赶来的武僧们!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倭寇们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武僧们猝不及防,又有佛门戒律束缚,一时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不断有人受伤!惨叫声响起!
大勇大师手持锡杖,站在大殿台阶上,面色凝重如水。他数次想出手,但气息却被犬养一郎和几名浪人高手隐隐锁定!牵一发而动全身!
战况急转直下!倭寇的凶残和狠辣远超武僧预料!他们如同野兽般撕咬着!一名武僧被龟田阴险的短刀刺穿小腹!惨叫着倒地!另一名浪人狞笑着挥刀斩向他的头颅!
“师弟——!!” 大智和尚悲愤欲绝!却被犬养一郎死死缠住!分身乏术!
…………
禅房内。
王十三缓缓睁开双眼。窗外的喊杀声、惨叫声、狂笑声、器物破碎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他走到窗边,目光平静地扫过前院那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
倭寇的嚣张气焰已至顶点!他们不仅杀人,更在践踏佛门尊严!犬养一郎一边与大智和尚激斗,一边狂笑着用刀劈砍着旁边的石雕经幢!碎石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