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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7章 墨龙(2024年12月18日 冬至前夜)(2 / 2)

就在这混乱与绝望攀升到顶点的瞬间,水幕大厅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滑开。

李玄策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刚刚结束一个关于古中医能量场与现代量子纠缠关联性的冗长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沉静深邃得如同无波的古井,瞬间穿透了翻腾的墨海与刺耳的警报,落在了那条肆虐的墨龙身上。父亲的离世(2023年8月23日)带来的沉痛似乎沉淀成了他眼底更深邃的底色,家族的决裂如无形的枷锁,但此刻,他的眼神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

他没有看周围慌乱的技术员,径直走向那咆哮翻腾的巨大水幕。他右手探向腰间,动作流畅而坚定,拔出了一把造型古朴、刀身狭长、带着优美弧度的长刀——苗刀。刀身暗哑无光,唯有靠近刀镡(吞口)处,一个古老的“卍”字符号,在翻腾墨浪的映照下,隐隐透出温润的玉质光泽。

李玄策在距离翻腾的墨海仅一步之遥处站定。他凝视着那双锁定西疆的暗红龙睛,口中低诵,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心似深渊,可纳百川。”

诵念声落,他手腕一抖,苗刀并非劈砍,而是以一种极其轻柔、如同点水拂柳般的姿态,将冰冷的刀尖,轻轻点入了那狂暴翻涌的墨色水幕之中。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颤鸣,以刀尖为中心,瞬间涤荡开来!

那狂暴翻腾、充满毁灭气息的墨龙,在刀尖触及水幕的刹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它那双暗红的龙睛中,狂暴的凶戾之气如同潮水般褪去,竟流露出一丝茫然,一丝被安抚的宁静。

更为神奇的是,刀尖点入处,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涟漪波纹,以刀尖为中心,急速地向四周扩散开去!这些波纹并非普通的同心圆,其纹路繁复玄奥,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律,竟与墨龙身上那些正在剥落、炸裂的龙鳞纹路——那代表着108国洪灾预警的符号纹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刀纹所过之处,狂躁的墨浪迅速平复,剥落的龙鳞符号不再闪烁刺目的警报红光,而是变得稳定、清晰。整个水幕空间内那股令人窒息的毁灭威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渐渐消散。

就在这奇异的共鸣达到顶峰,墨龙身上的凶戾之气被彻底净化,庞大的龙躯在水幕中缓缓舒展,仿佛要融入这无垠的水之世界时——

李玄策手中的苗刀,那刀镡处的“卍”字符号,骤然亮起!它不再是温润的玉光,而是绽放出纯净耀眼的金色光芒!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个古老的符号,开始沿着顺时针方向,缓缓地、稳定地旋转起来!金光流转,带着一种神圣而宏大的净化力量,无声地扫过整个水幕空间。

随着“卍”字符的顺旋,水幕中墨龙庞大的身躯彻底消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融入清澈的水流。那些代表着108国洪灾预警的龙鳞符号,也稳定地悬浮在水幕之上,成为可供冷静分析的精准数据。那双锁定西疆的龙睛坐标,则被一个金色的方框稳稳圈住,倒计时依旧跳动,却不再充满毁灭的压迫感,更像是一个需要应对的课题。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一幕震慑得忘记了呼吸。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李玄策缓缓收刀。就在刀身离开水幕的瞬间,那巨大的三维水幕上,108国洪灾预警图的背景处,光影一阵奇异的扭曲、聚合。

一副截然不同的、温暖而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出来:

那是京西老宅熟悉的厨房。灶台上,一口大铁锅正咕嘟咕嘟冒着滚烫的白气。方清墨系着围裙,侧影温婉,正将一只只白胖的饺子下入沸水中。李念墨和李天枢姐弟俩围在灶边,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锅盖掀开,蒸腾的白色水汽袅袅升起,在灯光下氤氲弥漫。这寻常的水汽并未消散,而是在半空中奇异地盘旋、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完美、稳定、散发着柔和蓝白色光芒的能量环——那形态,竟与可控核聚变装置的核心约束环惊人地相似!

这温馨的冬至家宴场景与冰冷的全球灾预警图景,在巨大的水幕上诡异地并存着,形成强烈的反差。

李玄策静静地看着水幕上那熟悉而温暖的画面,看着蒸汽凝聚成的聚变环,眼神深处,那因父亲去世和家族决裂而深藏的疲惫与沉重,在这一刻似乎被这人间烟火气悄然熨帖了一丝。他握着苗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刀镡上,旋转的“卍”字金光渐渐收敛,最终恢复成温润的玉质模样。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水幕一角——那是技术人员刚刚调出的、水幕系统运行日志的实时显示。其中一行小字标注着:“水质添加剂:格陵兰冰缝d-7菌群培养液(编号1282-GL)”。他的目光又落在主控台旁边一个敞开的证物袋上,里面装着几缕颜色暗沉、如同干涸血迹的丝线——正是那件神秘苏绣上提取的血丝样本。而那份引发墨龙异变的《河防通议》稿本,正静静地躺在证物袋旁边,其中一页微微翘起,露出了夹层里同样质地的几缕暗红丝线。

墨龙消散了,警报解除了。但水幕上,西疆那个精确到令人心悸的坐标点依旧在闪烁,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而家宴的蒸汽聚变环,则在无声地昭示着另一种可能。李玄策站在巨大的水幕前,身影挺拔却显得无比孤寂,仿佛站在了风暴眼最平静也最沉重的中心。冬至前夜的风,在窗外呼啸,卷起一地枯叶。